“和解?听起来并不容易。”傅竞川握紧玻璃杯。
“你可以重新换一个环境生活,这样就不容易触景生情。”乔璐提出了解决的方法,“这段时间,你暂时不要跟你的母亲见面,也不要去想与你母亲有关的事情,我们先暂时把这件事情忘掉。”
乔璐继续说:“竞川。”
傅竞川抬起头,看向面前温婉的女人。
“很多孩子出现心理问题,与他的原生家庭息息相关。你之所以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心理问题,与你的母亲有着脱不开的联系。”乔璐分析,“我怀疑你的母亲也有心理问题。”
傅竞川没有否认乔璐说的话。
“从你的聊天中,我知道她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女人,她会拿鞭子抽你,说明她有暴力倾向,这些都是控制型人格的表现。”乔璐在心理剖析方面还是很强的,“但她没有做过心理评估,我不能下定论。你要是有时间就给她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我这里,做个心理评估。”
“乔医生,这件事情恐怕有些难度。”
傅竞川漫不经心地敲着桌沿,“我妈从来都不会听我的话。要是我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做心理诊疗,她估计又会劈头盖脸地把我骂一顿。”
傅竞川能够想象得到,崔绾缊怒骂他的表情。
“是我疏忽了。”乔璐口干舌燥,喝了一口陈年白茶。
傅竞川看着墙壁上的卡通时钟,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乔医生,你该去吃饭了。”
经过傅竞川的提醒,乔璐这才发现诊疗的时间到了。
她扬起唇,手臂撩了一下肩膀上的卷发,“跟你聊天很愉快,我都忘记时间了。”
傅竞川没有接话。
乔璐站起来,开了一张药单,都是治疗偏执型人格障碍的药物,“这次我给你开的药是碳酸锂。记住,精神类疾病的药物,不可以擅自停药,要断药之前,必须要跟我提前商量。”
傅竞川随便应付了两句,走出了心理诊疗室。
心理诊疗室门口有一个公共休息区域,是专门为患者家属提供的。
男人安静地躺在休息区域的沙发上,眼睛紧闭着,呼吸很均匀,像是睡着了。
傅竞川推着轮椅,来到男人身边,提醒道:“小律,我们要回家了。”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江律睁开眼睛,从沙发上站起来,跟在傅竞川的身后。
他的目光落到傅竞川的膝盖上,上面放了一个透明的袋子,看样子,里面应该是乔医生给他开的药药,“你下次还要来心理咨询室吗?”
傅竞川动作放慢了,“我没问乔医生,可能还得再来几趟。”
他看着男人,眯起眼睛,眼底透露着危险,“你怎么会突然关心我?”
“我就随便问问。”
“你最好不要有别的心思。”傅竞川敲打他。
江律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猛兽盯上了,“我能有什么心思?”
傅竞川坐进轿厢内,脸上的表情沉稳,“你别总是想着逃跑,无论你跑到什么地方,我都会把你抓回来的。”
江律感觉到难堪得要命,“我没想逃跑。”
傅竞川听到满意的答案,紧绷的情绪得到缓解。
偏执型人格障碍,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敏感多疑。
这类型的人,很渴望被爱,也很渴望被爱人关注,但他又会怀疑爱人对他的忠诚度。
他们乘着直升机,回到了海岛。
傅竞川很忙,一回到别墅,就去了书房。
江律看着紧闭的书房门,有一种如蒙大赦的感觉,他对傅竞川的感情还是很奇怪,他有时候很依赖傅竞川,但有时候又怕得要死。
早上刚被傅竞川“教育”过,他现在根本就不想跟傅竞川独处,生怕又被傅竞川逮着机会“教育”他。
他没什么事情做,就去了附近的花园闲逛。
现在是秋天,花园里的枫树、水杉、乌桕全都变了颜色,风吹了过来,远远望着,像是跳动的烈焰。花园低矮的灌木丛旁边,种了茶花、桂花、菊花,还有海棠花,这几种花都是秋天里比较常见的几种花,一到秋天,花就都开了,很漂亮。
几个佣人,站在灌木丛旁边的一块新翻的土壤旁边,他们的手中拿着铁锹、肥料、种子,低着头在商量着要怎么种花。
江律也凑过去,好奇地问:“你们要种什么花?”
佣人原本还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看到江律来了,瞬间噤声,不敢再说话了。傅竞川一早就吩咐过了,除了特殊情况,否则一律不准跟江律说话。
江律也不想自讨没趣,走到枫树下面,他蹲了下来,坐在地上,看着佣人们种花。
这几个佣人都是傅竞川雇佣的花匠,专门打理别墅花园的花,以及别墅里面的观赏绿植。傅竞川提前吩咐过了,说是要在这里种一片桔梗花。
他们手脚麻利地将种子放进土壤里,再把种子埋起来,施肥、浇水,等他们种完花,太阳都已经下山了。
女佣从别墅里走出来,找了半天,才找到江律。
她们语气恭敬,请江律回别墅吃饭。
江律从地上起来,掸了掸土,跟着女佣走进别墅吃饭。
他坐在平时吃饭的客厅,先上来的七分熟的岩烧牛板柳肉,可以蘸玫瑰盐、黑胡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