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男人的第一眼,江律的瞳孔顿时收紧,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上气,也说不出话来。
男人叫裴忌,跟他一样,都是住在南岛区的巷子里。
裴忌比他大了三岁,他读六年级,裴忌就读初三,两个人虽然都不在同一所学校,但两个人的关系都还不错。
他从小学习成绩就很差,裴忌的成绩好,是他们巷子里最会读书的孩子,周韵跟裴忌的母亲关系好,周韵外出打工,就把江律托付给裴家。
裴家有一座小院子,夏天的时候,裴妈妈会小桌子搬到院子里,裴忌就在院子里给江律辅导作业。
夏天的时候,院子里,开着枝繁叶茂的榕树,阳光落在叶缝之间的罅隙里,像是一片斑驳的暗影,耳边还能听到聒噪的蝉鸣声。
后来,江律成了傅竞川的情人,傅竞川都不让他跟裴忌见面。
江律什么都听傅竞川的,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他不听傅竞川的话。
在裴忌发烧时,他偷跑回巷子,照顾裴忌一夜,这件事情被傅竞川知道后,他被傅竞川抓回去枫南居关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救命qaq我超喜欢这个剧情!!!!
另外!公主们可以给点海星吗!!!!我会努力更新哒!
第0017章 你就这么在乎他
包厢内,只开了几盏吸顶灯,不算亮,切割在裴忌硬挺的五官上,他站着,像是矗立在远处的山,脸上有饱经风霜的疲惫,与这混乱的夜场纸醉金迷扞格难入。
在看到江律的一瞬间,他震惊、疑惑、然后是不可思议,他的脸上出现了许多种的表情,最终又定格了,他平静地走了进来,像是不曾见到江律一样。他的表情滑得太快了,大家都没能捕捉到。
裴忌原本是坐在周兴已与赵驰中间的,周兴已看到裴忌来了,也自动让出一道缝隙,裴忌神色自若地坐下来,举手投足间,透着谦卑的姿态,像是有着读书人的风骨。
周兴已并不知道裴忌与傅竞川之间的龃龉,他转而看着裴忌,笑说:“怎么那么久才回来?”
“路有点绕,就耽搁了点时间。”裴忌也没有要仔细解释的意思,算是将这事儿含糊过去了。
“可惜了。”周兴已说,“我们刚才在玩拔牙,你不在,没有看到傅少身边的人摇骰子有多厉害,想摇几点就摇几点。”
裴忌又把头微仰起,视线撞上江律,又迅速错开。
见裴忌又沉默下来,周兴已又看着傅竞川,说:“瞧我这脑子,忘记给傅少介绍一下了。”他用胳膊肘,撞了下裴忌,示意裴忌给傅竞川敬酒,但裴忌就跟呆木头一样,根本没看懂他的暗示,“我身边这位,叫做裴忌。出身是差了些,但他现在是研究生学历,在律所工作。别看他还没工作几年,但他替赵家打赢几场胜算很小的官司,可见他的嘴皮子有多厉害。我家老爷子上个月碰到一点麻烦,也是他解决的,老爷子可欣赏他了,说是要收他做义子,把他的名字划入裴家的族谱,但他不愿意,老爷子才歇了这个心思……”
夜色渐浓,包厢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
耳边的小提琴曲已经从莫扎特小夜曲换成别的,傅竞川学过钢琴,知道现在的弹奏的曲目是帕格尼尼的《威尼斯狂欢节》,这是一首古老地方的民谣,整体的节奏会偏欢乐一点,谱子总共有二十个变奏,这很考验小提琴师的水平,他还听出来,一分二十秒的变奏弹错了。
周兴已见傅竞川冷着脸,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也不觉得尴尬,又讪讪地停止了话头,就在他以为傅竞川会一直保持沉默时,傅竞川出了声。
“好久不见。”
傅竞川声音是低哑的,像被葡萄酒熏过,“裴忌。”
周兴已摸不着头脑,“傅少,你们……认识?”
傅竞川这会儿想喝酒了,他端起桌上的酒,用磨砂玻璃杯装着,还没有喝酒,就闻到一股复杂的味道,有覆盆子、黑樱桃混杂的果香味,还有丁香花蕾与紫罗兰的花香。
他淡声:“认识。”
赵驰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兴已一眼,又看向裴忌,“认识就好。”他又笑着问傅竞川:“傅少,咱们还玩游戏吗?”
他们这群人里,虽说都是有头有脸的富二代,可在傅竞川面前,到底还是低了一等。
“玩。”傅竞川言简意赅,他浅啜了一口,口感纯正、细腻,尾调有点像铁观音的茶香,他抬起眼,“不玩拔牙了,玩开火车。”
周兴已笑着说道:“正好,我拔牙也玩腻了,来玩点新奇的。”
陈泊闻一时间都没能插上话,他看着围合式沙发上的几个富二代,以及从厕所里返回来的裴忌,正好是六个人,“服务员,准备六只杯子,把酒都倒满,依次都标上序号。”
服务员过来,手脚麻利,倒了六杯酒,就退到一边了。
傅竞川好整以暇,拨了下骰盅,“第一局,我来摇。”
开火车的游戏,是傅竞川提出来的,傅竞川要先摇骰子,做这个火车头,其他几个人都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傅竞川就算想要摇他们的头,他们也得把头拧下来,让傅竞川摇。
在荆棘岛里,权势、等级都划分明确,上等人都出生起,就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下等人就该在脏污的臭水沟、下水道里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