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深吸了一口气,神情锐利阴深,满身狠戾的气场怎么也压制不下去。
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乱,如果连他都不能冷静下来,那他的小蓝该怎么办?
“马上给我联系乔森,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过来的时间里也不要浪费,把小蓝的特征、失踪地点时间以及同行的人都跟他说清楚,让他直接联系本地警方…到这里的时候给我交出个具体解决方案。”
助理咽了咽口水,边听着陈冬的吩咐边着手联系他们十多年前就外派到这边来的暗线,这人表面是某黑帮的领头人之一,实际与当地政府也有着不浅的关系。
陈冬家在国外主要是做武器方面的交易,黑白两道都有他的人,现在所在的分公司其实就是个空壳公司,表面做着不怎么赚钱还总需要其他公司填补缺口的生意,可真实业务却暗地给各个组织提供攻击性很大的热兵器。
尤其是在这种法律不严明,但国情严峻、复杂的地区,他们的供应链完善,做的交易也全都通过表面的合法途径走的,大部分的交易和研发还有国家的支持,所以除了不能携带木仓支的国家,其他较为混乱或者富裕的国家都是他们‘主要客户’。
因此他们家的企业在华夏的知名度和国民度不算太高,直到这几年往国内开拓后很快就又回到了圈子里的第一阶梯,这势头之猛已经引起华夏部分企业的注意,尤其是同样黑白通吃的张家,不过他们的产业和发展方向重合度不高,也就是不在同一个竞争赛道,所以那边虽然并没有强烈的交好意向,但也没有给他们添堵,算是发出了别样的友好信号。
……
乔森到的时候,警察那边的人也到了,他短暂与阿里副警长打了声招呼后就领着他们一同进入陈冬所在的大厦。
阿里副警长没想到能驱使乔森这般着急找他帮忙的大人物竟是个容貌极其俊美的青年,看着年纪不大,可那骇人的气场却让他在第一眼后就不敢轻视对方。
“已经失踪两个小时……”
“有点危险。”
“如果是器官移取的话可能已经……”
“那个区域是杜拉卜和侯赛因两大帮派的地盘,如果是杜拉卜的话,他们主要勾当是人口贩卖,那可能还有希望……”
“但他们的据点太多了,一个一个找的话太浪费时间了。”
“现在时间很紧迫,再不将他们救出来的话……”
“如果是劫匪的话还好些,起码有一半几率会先保全人质。”
“……”
几个胸前戴徽章的警察在分析着现在的情况,陈冬听着即时的翻译后脸色更加晦涩阴暗,但他并没有打扰他们的讨论,即使这群人此时已经为无法立即将人找出来而说出了类似借口的话。
可不知道这句话哪个部分刺激到了陈冬,他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抓住身边那个冷汗津津的翻译,让他将自己的话跟这几人说:
“我可以确定失踪人员的大致位置。”
“他身上有我的监听器,如果别人没发现的话,只要他还戴着我就能通过声波频率找到他。”
陈冬高中的时候给蓝安文的那条手绳,蓝安文至今还戴着,从没有脱下来过。也正由于他总是戴着,仿佛都成了他的一部分,以至于陈冬都忘了除了装饰外它原本的盗听和定位功能。
手机早已联系不上了,这想也知道是被绑走他们的人给关机或者毁坏了。
但对于蓝安文手腕上那不算扎眼的手绳,那些不法分子不一定会发现。
就算发现了,他们也不懂怎么摧毁,那警察也能利用这个定位大致确认他们消失的地方,或者拐卖者的老窝。
……
陈冬坐到电脑前,与警方的技术人员一起快速地操作着身前的键盘,被电脑荧光照着的目光透出森然之色,让整个会议室充满了凝重感,除了键盘敲击和对案情的讨论声音,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
这段时间陈冬的手指就没停过,但他仍不忘给身边的人安排新的指令。
例如那个本地导游究竟是谁找的,所在的旅游社背靠的是哪个组织。
虽然那个导游也是失踪人员,咋眼一看也像是可怜的受害者之一。可陈冬没忘蓝安文与他聊天时曾提到过那个叫哈桑的导游是个狡猾贪心的人,虽然这看似不是什么突破点,也只是对方随口一说的事,可现在陈冬就是一点能尽快找到蓝安文的可能都不想放过。
而且他们的行程都是有导游安排,去到跳蚤市场大致也不会是蓝安文提出的。
作为本地人本应懂得规避危险地方的哈桑,此时当然是有着重大的嫌疑。
……
蓝安文现在不仅脸上有明显的淤痕和血迹,今天陈冬给他整理过衣领的浅色衬衫上也留有各样痕迹,带泥的鞋印、脏兮兮的手印以及不知道在哪沾上的黑色灰尘,仅一触碰抹开就成了难以洗净的顽固污迹。
头发也因为猛烈挣扎和被用力揪扯而变得乱糟糟的,完全没有了平日讲究又精致的潮范,甚至可以说他此时的形象非常糟糕。
可即便如此,他这带伤的脸搁在这仍是闪闪发亮的存在。
当地人因为长期在外日晒劳动,以及地区基因问题,他们的皮肤普遍灰黑粗糙,而且看不见头的劳累苦日子使得他们的眼神灰暗浑浊,尤其是关着蓝安文地方的人,他们眼里还有隐蔽不住的欲望和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