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容爽这么一说,周泽文瞬间就没了脾气。他一面轻轻地在他身上抚摸着给予安慰,一面轻柔地问赵容爽:“哪里不舒服?”
“肚子……胃……”月光下赵容爽撒娇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周泽文说自己那一刻没有心软没有情动肯定是假的。
他把赵容爽扶着去了501,又帮赵容爽打电话请了假,然后给赵容爽热了一杯牛奶,“今天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那你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赵容爽拉住周泽文。
“不行,我今天还有事——但我可以陪你到十一点。”
“看书你可以在我这里,我不会打扰你的!”
周泽文摇摇头,没肯留下来。
“那我明天不要你陪我去医院了,你好好学习,请假又要耽误学习了。你快回去吧,我没事的。”
“好。”
赵容爽没想到周泽文会就这样离开,他还以为他生病了周泽文会多陪他一会,他还以为周泽文刚刚已经原谅他了。
原来,他自作多情的毛病从未痊愈。
这病去了医院也治不好啊……
“等到了时间我来接你。”
这是李易送周泽文到校门口时说的话——所以,泽文说可以陪我到十一点,是因为十一点之后李易要来接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赵容爽——一个给由于过度脑部而单方面失恋的男人。
☆、有病得治
赵容爽情绪低落,夜里疼得睡不着觉,清晨闹钟用那刺耳的铃声把他叫醒,他抬手把闹钟砸在地板上。
好了,清净了。
以往闹钟响起时,他总有一万个冲动要把它砸碎了——心想自己这条小命迟早要猝死在铃声当中。但由于他理性的克制,他向来“闻铃起床”。
这一次闹钟终于碎了,它再也不会吵人清梦,算是彻底死去了。但跟着死去的,还有别的什么。
赵容爽有片刻的抓狂,有一腔的悲伤和愤怒都无处发泄,就只得蜷起身子坐在床上,把双手深深地插-进自己的头发中。
这种情绪,是对自己无能的悲愤。
他也许再也等不到周泽文来喊他起床上学了。
周泽文去了别的地方,他不愿意和赵容爽朝朝暮暮。
赵容爽一动不动,盯着床单发呆。
“叩叩叩。”三下十分礼貌的敲门声响起。
“谁?”赵容爽喉咙有些哑,他想肯定又是老王派郑越凡来叫他去上学。
但等他打开501的门,看见的却是章若若。
“是你啊……”
赵容爽对谁来敲门这件事并没有太多执念,开了门,就回身坐到沙发上——周泽文昨天晚上就帮他请过今天的假了,说是要去医院检查的,但赵容爽没有去上学的欲望,更没有去医院的欲望。
“容哥你怎么还没起床?早读都上课了!”章若若见赵容爽还穿着一身睡衣,脸色也不太好,自作主张地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发觉他正烧得厉害,惊呼一声:“呀!好烫!”
赵容爽瞥她一眼,轻蔑于她的大惊小怪,身子往后一仰,闷声道:“发烧而已,又死不了。”
“是死不了,但是会傻啊!容哥你现在已经够傻的了,不能再傻下去了。”章若若如是安慰,但赵容爽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
“是泽文让你来的吗?他自己都没来。”
赵容爽想到周泽文昨天是答应了要陪他去医院的,但是却因为自己的一句赌气的话没有过来。他又开始生自己的气——明明做错了事的人是他自己,怎么还有理跟泽文赌气了呢?
难怪泽文不喜欢我。
赵容爽意识到自身的缺陷,更加懒得动弹了。
“容哥,咱有病就得治——听说你是胃疼啊,胃疼可难受了,你是不是没有规律饮食?”章若若轻轻地拉一拉赵容爽的衣袖,示意他去洗漱换衣。
赵容爽把手往里一缩,避开了章若若的触碰,低声说:“你去上课吧,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学习,不值得。”
他这么说,心里认定了自己在周泽文心中“不值得”的地位。
章若若当然知道他这话里有话的意思,埋怨道:“哎呦——我要是真走了,不知道某人背地里是不是又要哭鼻子了?男人呵,就是矫情。”
“你去上课吧,待会我自己去医院就是了。”赵容爽这么应付一句,就开始去洗漱了。
自己的命还是得自己珍重着,留着命才能讲以后的事。赵容爽心神有些恍惚,站着的时候差点昏倒。但他只是在心底暗暗嘲讽自己一句“油尽灯枯”,也就没在意什么。
章若若还是不肯走,非要和赵容爽一起看到检查结果才罢休。
“等我回来把单子拍给你看还不成吗?晚自习还想不想多考点分了?快去复习!”赵容爽不胜其烦地把章若若拉到门外,又迅速地把门锁上,这才得了个清净。
这嘴碎的,比闹钟还烦。
赵容爽弯身把闹钟从地板上捡起来,检查了一遍,最后诊断它以后是不能用了。
这闹钟买来没多久,最开始的时候他是用手机闹铃,自从和周泽文住在一起,就是周泽文每天叫他起床——那种不同于闹铃的温柔又谦和的方式,即便每天晚睡早起,但只要睁开眼,见到的是自己心爱之人,哪怕困顿,也觉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