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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稚宜,没必要为了这个生气。”
  林冉青回眸,凛然的视线落在林妙韵带着笑的遗照上,“你看,她死了,可今天到场的,全都是林家的亲朋好友,没有一个是她林妙韵的。”
  话已至此,不必明说,莫稚宜也明白林冉青的潜台词。
  在场的各位哪一个不是老谋深算的,便是年轻些的,多年浸淫父辈母辈的弯弯绕绕里,也能看清形势。
  林妙韵曾经的同学、好友,哪一个不是锦城有钱有势的人家。
  如今一个也没来吊唁,反倒跑去颜沐铮那里探病,是非对错,一看就知。
  莫稚宜叹了口气,“我,是我想得太浅薄。”
  “怎么会。”林冉青弯弯眉眼冲他一笑,“你是关心我嘛。”
  要不怎么说想要俏一身孝,林冉青虽然穿着素净简单,但天然有着诱人的气质。
  只是一个淡淡的微笑,就能让莫稚宜的脸瞬间通红,像是祭台上的贡果。
  旁边的人很是羡慕莫稚宜与“美人”亲近的机会,可这里到底是林宅,还是葬礼,想想也知道搭讪的事情做不得,只能讪讪作罢。
  上完香,林家人便要一齐将林妙韵的骨灰盒送入锦城城郊的念亲花园。
  说是“花园”,其实就是私人墓园,专供锦城富贵人家安眠于此。
  这里的人们阶级分明,普通的平头百姓,就只能葬在鳞次栉比的公墓里;有钱有势的呢,就在环境宜人的私人墓园长眠;再往上一层,便无需火化,买下一座山,全须全尾棺材落地。
  送葬的队伍只有林家人。
  其余来悼念的客人都留在林宅,由大房安排照顾。
  林冉青仍是走在最后,他身量纤细,颜值拔尖,走起路来端正笔直,若不是一直低着头,恐怕要把送葬的队伍走成t台。
  “妙韵!我的妙韵啊!”
  四太看到骨灰盒被黄土掩上,终是支撑不住,嚎啕大哭。
  林湖昀默然垂泪,扶着母亲的手让她不至于昏厥。
  可林冉青只觉得滑稽可笑。
  这时候才知道落泪,可当初林妙韵第一次做错事的时候,怎么没人阻拦。
  正是一次又一次的溺爱,才导致如今这个局面。
  混乱的场面很快结束,主要是林老爷不愿意四太在大庭广众嚎啕大哭,等林妙韵的墓碑立上,众人简单地拜祭了一遍,就匆匆离开。
  林冉青没有跟着送葬队伍回去,也没人期待他回去。
  他一个人站在墓园,对着刻有林妙韵姓名和生卒年的墓碑发愣。
  男人的皮鞋踩过草坪,“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
  林冉青站着,肩上突然重了重,他低头,发现是一件皮夹克。
  皮夹克上传来淡淡的佛手柑气味,林冉青扬唇轻笑,“郑生,天气都快热了,你怎么还穿着外套?”
  “谁叫某人受不住寒。”郑霆声挑眉,双手插兜和林冉青并肩而立,“多带一件总是好的。”
  他们静静地看着林妙韵的墓碑,许久,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也许她是真的死了。”林冉青耸肩,“是我顾虑太多,就算再怎么样,他们也不可能做戏做到这个份上。”
  火化,入土,尤其是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四太,都让林冉青心里的疑惑逐渐淡去。
  他是没见过林妙韵的尸体,但火化现场是四太亲眼看到的,他不相信四太的演技会好到骗过所有人。
  “死了也好。”郑霆声搂住林冉青的肩膀,“重新投胎做个好人,算是便宜她了。”
  林冉青撇撇嘴,盯着郑霆声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臂。
  什么时候他们的肢体接触这么自然熟稔?
  这可不行。
  林冉青捏起三根手指,把郑霆声的手从自己的肩上拿下来。
  “我等会儿要回万立非,郑生去至晖的话,应该不顺路。”
  郑霆声快走几步追上林冉青,他一把握住林冉青的手臂,稍微一用力,直接把人拦腰抱起!
  “喂!”林冉青作势锤了一下郑霆声的肩背,艳丽的桃花眼瞪得圆滚滚的。
  郑霆声才不理会林冉青的抗议,直接把他塞进自己的帕拉梅拉。
  林冉青被他整得晕头转向,坐在副驾驶里抱紧双臂,兴师问罪地转头,“郑生,你要吓死我啊?”
  “今天是周末,工作狂先生。”郑霆声坐在驾驶座,侧身给林冉青系好安全带。
  气息交织,当安全带扣下去的那一瞬间,林冉青锁骨间的红痣若隐若现。
  “我忘了是周末。”林冉青低头拿手机,打开一看,果然是周六,怪不得南溪没催他去上班。
  这几天的事情太多,他连星期几都不记得了。
  郑霆声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林冉青被他沉默无语的表情逗笑,扑过来抓住郑霆声的手臂,“同是工作狂,你得理解我啊。”
  “工作狂本狂”并没有办法反驳林冉青的话。
  郑霆声只好启动车辆,一脚油门把话题带过。
  郊区的道路两旁都是树木,比市中心的高楼大厦要养眼许多。
  开了约莫半个小时,闭着眼小憩的林冉青才睁开双眼。
  他困倦地往车窗外一望,才发现这下不只是树木了,还有山丘溪流,不禁一个激灵,“郑生,我们不是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