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筠将他压制得更重,对他道:“一,既要去相亲,既然有苦衷,就应该事先和人说清楚,这才叫尊重。二,为什么闻逸云如此不信任你,对你失望?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三,无法给爱人足够安全感的男人,统称为渣男。”
“你tm有病吧!你还到底是不是我朋友?!你帮谁啊?!”覃钺怒吼,脸都涨红了,“你先放开我!”
“滚,不许再靠近闻逸云。”
说完,穆筠狠狠甩开覃钺,转身进屋,覃钺在外面扶墙狂咳嗽。
穆筠是专门练过的,下手极狠。
覃钺当然不可能就这么走,但是穆筠已经让保镖们立即上来,双手难敌众拳,覃钺不得不被拖走,尤其到寝室楼下,覃钺不敢再弄出任何动静,人再少,那也是有人的。
他就是不顾自己的面子——他本来就是个土匪,外面怎么说他的,他都知道。
闻逸云却是事业的上升期,绝对不能给闻逸云拖后腿,带来任何负面消息这点他还是谨记在心的。
覃钺只好先上车,另谋他法。
穆筠回寝室,将门反锁好,就见黎望星坐在那里,双眼亮晶晶,双手海豹鼓掌:“哥哥好帅!好帅!”
穆筠好笑,弯腰将闻逸云扶起来。
闻逸云脸色煞白,很沉默。
穆筠在他对面坐下,对他道:“我和覃钺认识多年,我相信他确实有苦衷,他的家庭环境,有些复杂,如果你——”
闻逸云苦笑:“我和他保持这样的关系已有整整十个月,但是我连他家里是做什么的,都有谁,他自己又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穆筠老师,你觉得这样的他有真正信任过我,喜欢过我吗?我们真的还有必要继续这段畸形的关系吗?”
“……啊。”黎望星小声道,“这么过分的吗……”
穆筠倒是觉得覃钺是在自卑,不愿让闻逸云知道家里乱摊子,但这是闻逸云自己的事,覃钺也确实不够坦诚,他并不打算管太多。
闻逸云又道:“那天我们都喝醉了,黎望星被穆筠老师你带走,我被覃钺顺手捡走,到酒店后,我其实就醒了,他非常照顾我,喂我喝水,给我买了很多吃的,我吐了他一身,他也不生气,我知道覃钺心思不纯,兴许是酒精作祟,我当时也同意了。
“我刚刚说的话也是真的,第一天,他就和我说过,我和他都可以随时结束……我们甚至都不是恋人,这也是为什么我始终没有带他正式见过黎望星和宣莹莹,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我的谁。”
“或许他也喜欢过我,甚至一天天地更喜欢我,但是我们确实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很糟糕,莫名其妙的,危险,又混乱的关系,我每天都很没有安全感,宣莹莹不是他相亲的第一个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同世界的人终究是无法在一起的。”
闻逸云说完这席话,寝室里有片刻的安静。
是黎望星先开口:“可是你们没有门不当户不对,哦,或者说,也确实门不当户不对,但是不对的那个人不是你,是覃钺。”
闻逸云笑:“谢谢你如此照顾我,安慰我,但我真的没有自卑,我很满意,很喜欢现在的我,我说的也是很字面的意思,事实就是他那样的家庭,不可能接受如此身份的我。”
“如果你有个更厉害的身份呢?”
穆筠开口。
“啊?”闻逸云有些懵,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穆筠看着他,再道:“直到望星告诉我,我才知道你的真正出生日期是清源大地震那天,你是地震当天出生的孤儿——”
闻逸云不自觉地打断他的话,愣愣点头:“是啊。”
“你本名闻小山,因为你父亲姓‘闻’,你母亲的名字里有‘山’。”
“对啊。”
“你或许不知道,我有个小姨父,曾在山村支教三年,那三年,我小姨也一直在那里陪他,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小姨父的支教只剩一周即将结束,他们将会一起回上海,我的表弟也会在熟悉的地方,平安出生,快乐长大。”
“…………”
闻逸云不是傻子,听着这明显具有指向性的话,人已经开始呆傻,但他又完全不敢往那个方向想,他不得不极力克制情绪,他的双手握成拳、松开,松开、再握成拳。
“但是那天,清源山发生十年难遇的大地震,我的小姨父救下无数师生,自己却死在那场大地震里,我的小姨为此精神崩溃,这些年一直浑浑噩噩地活着。
“去年医生告知我们,小姨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好活,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她无数次提到她那个早已死在地震里的孩子。当时我的公司里正好出现一位和小姨长得极像的艺人,他叫薄寒远,我们决定冒险一次,让小姨开心度过最后的时光。”
“………………”
穆筠问:“你有什么想问的?”
闻逸云连忙摇头,又点头,再慌忙摇头。
穆筠不卖关子,直接道:“我的小姨名叫齐若山,我的小姨父叫作谢忱文,也会有人叫他文老师。”
“………………”
闻逸云抬起头,嘴角张合,神情复杂。
穆筠打开手机,将保镖新发给他的图片给闻逸云看。
“是望星察觉到不对劲,提前拿到你的头发,这是你和我小姨的dna鉴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