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陈泊宁发消息:“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你公司楼下的巧克力慕斯蛋糕~”
配小猫星星眼表情。
几分钟后陈泊宁回复小猫say ok!
又来了。
沈恩慈表示卖萌可耻。
“马上下班,大概一个小时到家。”
陈泊宁选择性忽略她的鄙视。
蛋糕蛋糕。
沈恩慈断碳好几天,此时因为马上能吃到蛋糕心情心情大好,非常热情地回复了一个笑脸。
她坐在梳妆台前擦身体乳,木质玫瑰香。
墨绿色绸面吊带睡裙在自然光下似水光潋滟,衬得锁骨下方啃咬出的红痕似绿野红玫。
一个两个三个……
沈恩慈数了,光是睡裙外晃眼可见的就有七八个。
陈泊宁这个狗!
“你怎么还没回家啊?”
才过去十分钟,她故意刁难发问。
陈泊宁说快了。
沈恩慈去楼下沙发躺着,刚脱完鞋,就听见门口传来动静。
还真是说话算数,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恩慈故意不穿鞋跑过去,设想十几秒后陈泊宁一定会问她为什么又不穿袜子,无可奈何,边说边把她抱回沙发上。
她存着撒娇的心思。
门开。
却不想进来的人……
是陈置。
第73章 小荷
空气近乎凝固。
陈置看她的眼神从惊讶到恼怒。
面色铁青, 嘴唇近乎苍白。
沈恩慈没比陈置好到哪里去。
她本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先将事情糊弄过去,可肩膀锁骨的吻痕似锋利证据直白地摆在面前。
证据确凿,无可置疑。
像刚烧沸腾的油星子溅落在皮肤上, 沈恩慈觉得那些斑驳现在火辣辣地发烫。
虽然在山庄的时候和陈泊宁商量好找恰当时机把两人的事告诉父母, 但始终没说, 现在竟然还以这样不合体面的姿态被陈置撞破。
沈恩慈局促地理了一下裙子下摆,尽力遮掩腿根:“叔叔,我上去换衣服。”
陈置出身教养良好,万万不会为难女人甚至还是小辈,即使气极, 他还是皱眉让沈恩慈去。
如得赦令, 沈恩慈小跑上楼。
逃离气压极底难以喘息的地方,沈恩慈在房间踱步两圈, 才想起给陈泊宁打电话说明情况。
陈泊宁语气平淡, 似乎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让沈恩慈在楼上待到他到家再下去。
求之不得。
沈恩慈本就没想好怎么独自一人面对陈置的责问。
换衣服时沈恩慈忧心忡忡,不知等下会有怎样的狂风骤雨降临, 不过有陈泊宁在的话, 他总会为自己挡去大半风雨。
沈恩慈稍稍安心。
二十分钟陈泊宁到家, 沈恩慈先是在楼上听见陈置声若雷鸣的厉喝, 然后深呼吸好几口才缓步下楼。
陈置站于客厅中心,因为恼怒失了所有风度,涨红着脸抬手责骂陈泊宁,语序混乱, 忽高忽低。
反观陈泊宁坐在沙发, 脊梁靠沙发背挺直又松弛,他脱了外套, 仅穿一件单薄白衬衫,姿态十足地散漫。
意料之外,当下局面看起来反而是陈泊宁占据主导位置。
沈恩慈走过去,陈泊宁将她拉至身侧,视若无人地俯身予她耳边轻声介绍茶几上买回来的小蛋糕。
除了沈恩慈点名要的巧克力慕斯,还有泡芙马卡龙,各个包装精致考究,色彩斑澜,一看就是小孩儿爱吃的。
旁边有个单独的冰袋,里面装着好几种口味的冰淇淋。
陈置声音陡然提高,愤骂声连绵起伏。
陈泊宁没说话,拿出一个巧克力的冰淇淋给沈恩慈,慢条斯理替她擦拭勺子。
见沈恩慈吃上了才对陈置道:“你说话太大声了。”
陈置被这句话堵得一愣,几秒后暴跳如雷:“你什么态度?”
“你现在翅膀硬了,觉得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吧?”
陈泊宁淡笑,云淡风轻敛起沈恩慈耳边垂发,问她好不好吃。
这种情况下,陈泊宁还能关心冰淇淋的味道好不好,莫名其妙又无关紧要的问题。
房子着火我拍照。
无端给沈恩慈造成一种事情一点也不严重的错觉。
巧克力冰淇淋。
冰凉甜蜜,确实是很好吃的。
沈恩慈点头配合陈泊宁。
陈置随手扬起身边东西摔在地上,巨大声响终于引二人侧目。
他使出最后底牌:“陈泊宁,如果这件事不妥善处理,公司你明天不用去了。”
陈泊宁骨节分明的指尖在沙发皮面上轻叩三下,蓦然淡笑:“你以为景元现在还是你说了算吗?”
“我股权最多我怎么说了不算?”
陈置脱口而出。
“香港白家。”
陈泊宁抬眼看他,平静说出这四个字,微妙的嘲讽。
上次陈羡在香港闹事,没想到遇上地头蛇,陈家为平息事端给了景元的股份。
而陈泊宁现在的意思,股份在谁手里一目了然。
当初为了让陈泊宁在董事会站稳脚跟,陈置几乎将名下所有的股份转至陈泊宁名下,原先还有徐妍的股份份额可以制衡陈泊宁。
可加上香港那次让出去的,就不一定了。
香港一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庄家是陈泊宁。
陈置难以置信,僵站在原地好几分钟后才平复。
他心情复杂,一方面实难接受陈泊宁与准弟媳的荒唐关系,另一方面又欣慰赞许陈泊宁的这股狠劲儿。
所有人都可以算计都可以用来铺路,上位者需要这样的魄力狠戾。
被自己最信任的儿子设计失权,陈置内竟感隐隐幸甚。
可眼下最重要的,他叹气:“圈里圈外都知道陈羡和恩慈的婚讯,你这样一闹,要陈羡和恩慈如何自处?”
“你把自己的脸面,陈家甚至景元的脸面放在哪里?”
“他们还有不到两个月订婚,所有请帖宴席全部准备好了,难道全部取消吗?”
失了筹码,陈置只得迂回好言相劝。
陈泊宁附身给沈恩慈拆了一个巧克力蛋糕,不咸不淡开口:“订婚照常举行。”
“既然陈沈联姻,陈泊宁的陈,自然顺理。”
没人说话。
只有银勺碰撞白瓷的声音。
似倒计时钟声。
好半天,陈置终于从陈泊宁这番惊人的言论中回神,他皱眉看了眼亲昵挨在一起的两人,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不管用了,于是负气离去。
门被用力关上的瞬间沈恩慈打了个小嗝。
刚才发生了什么?
急风骤雨里,陈泊宁给她撑了把水果摊用的那种大伞,然后让她坐在里面,狂塞冰淇淋和小蛋糕给她吃,吃得无瑕顾及其他。
看着桌面上狼藉的甜品口袋,沈恩慈比刚才独自面对陈置时还痛苦,她闭眼:“接下来三天我都不吃饭了。”
陈泊宁俯身收拾桌面,不疾不徐开口:“怎么能不吃饭呢?”
沈恩慈瞪他:“我恨你。”
不过现在,沈恩慈想起来,既然陈置已经知道。
“那我们是不是不用特地告诉你家里人了。”
陈泊宁把桌面纸袋收拾好,没抬头:“应该吧,不重要。”
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