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大陆。”
气定神闲的语气。
“所以呢?”
“她,我要带走。”
沈恩慈手指林清意。
为首的男人笑了一下:“那请问您是?”
“我未婚夫姓陈。”
瞬间,所有人倒吸一口气,那男人让身边手下把林清意松开。林清意立马逃似地躲到沈恩慈身后,手里攥着手机的手紧得骨节发白。
沈恩慈暗松口气,正要带林清意出去。
突然有人伸手拦她,叼着烟吊儿郎当:“好久没跟陈总叙旧了,既然今天嫂子在,不如打电话说两句吧。”
这个陈总自然指的陈泊宁,陈羡才没这个面子。
他们不信她。
“可以。”
沈恩慈平静冷言道。
“不过后果自负。”
最后一句狠话。
穿花衬衫的背后男子挑眉笑:“当然。”
“如果是我误会嫂夫人,改日我自当负荆请罪。”
门口站满了人,照这个架势,她不打电话证明肯定走不出这个包厢。
可陈泊宁会接她的电话吗?
沈恩慈心跳极快,面红缺氧,隐约有风雨欲来的趋势。
拨通那个前不久才放进备忘录的电话,没想到瞬间被接通。
“什么事?”
电话那边传来陈泊宁沉稳清润的声音,竟意外给她踏实感。
沈恩慈握紧手机,硬着头皮:“老公。”
第11章 娇妻
电话那端的人呼吸滞了一瞬,隐约细微,只有最靠近话筒的沈恩慈才能听到。
“嗯,怎么了?”
极短的时间,陈泊宁反应过来并陪她演戏。
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沈恩慈紧绷的肩膊也松懈下来。她打开话筒公放,说自己在ktv,香港傅家的人请她朋友去喝一杯。
“傅延庭?”
声音清淡平和,却莫名逼人。
现场顿时噤若寒蝉。
花衬衫男人立马换上讨好的神情,弓着背连声道歉:“都是误会!还不向嫂夫人道歉?”
他挥手示意,细看手都在抖。
众人立马齐声喊对不起,脸色神情和开始全然不同。
“我会打电话跟傅延庭了解情况。”
陈泊宁没理现场的人,接着对沈恩慈道:“我来接你。”
似乎有只无形的手托住她后背让她感到安心,沈恩慈低笑:“好。”
现场人脸都失了血色,花衬衫男子送她出去时还在跟她道歉,腰弯得极低,求她在陈泊宁面前帮自己和兄弟们说句好话。
早就听闻傅延庭是港区阎罗,他早些年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小保镖,原不姓傅,替当时的掌权人挡刀有改姓的机会。刀尖舔血打拼十多年,不知在人间地狱来回多少趟,最后娶了大佬的傻子独女成为港区新话事人。
从微不足道的保镖到只手遮天的话事人,谁知道他手上沾过多少血。
这种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他对手下要求严明,罚规骇人,这次这些人也是喝大了才敢一时得意忘形。
沈恩慈清浅笑道:“我会的。”
举手之劳,她又不需要为林清意出气。
顶着着这么大压力去赌,顺水推舟的人情理应归她。
花衬衫立马笑裂了嘴,腰弯得更低。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张名片:“嫂子,我叫二仔,改天您有空来香港,直接给我打电话,保证给您安排妥当!”
沈恩慈笑着收下。
包厢的门被关上,危险源解除,林清意立马松开沈恩慈的衣角神情复杂看了她一眼就跑走了。
不远处陆昭昭哭着跑上来:“你怎么能一个人进去啊?!”
她身后跟着季容礼,风尘仆仆,像是刚被陆昭昭拎过来。
还知道找救兵,挺聪明的。
回到自己包厢,沈恩慈硬撑着的那口气在此刻瞬间断了,她撑着墙,良久不动。
久到陆昭昭哭着过来问她怎么了,她才抬起手:“扶我一下。”
腿软了,完全走不动道。
像块软泥巴。
陆昭昭和季容礼把她架到沙发上。
“别哭了。”
稍微缓过来后她第一时间安慰还在旁边抽抽嗒嗒的陆昭昭。
陆昭昭竟有点生气地用肩膀推开她的手:“你干嘛要为那个女的出头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你出事!”
“我去找老季,油门都要踩冒烟了。”
“你出事以后谁和我一起花男人的钱啊?”
季容礼:“……”
沈恩慈勉强有精神坐起来安慰她:“我可不是为了林清意。”
这里有其他人在,说话不方便。她用肩膀撞陆昭昭:“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
陆昭昭有点反应过来,但她还是心烦:“那你也不应该做这么冒险的事,就算陈羡不要你了,我养你啊,再多个女人我老公又不是养不起,反正他外面……”
“昭昭。”
越说越过分,季容礼终于出言制止她,柔声道:“那些都是工作需要。”
陆昭昭吃软不吃硬,他是知道的。
哄好陆昭昭,季容礼才把目光放到沈恩慈身上,眼神略感诧异:“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震慑住他们的?”
懒得复述了,她对季容礼的印象本来就不太好,除了那张好看的皮囊其他真是各方面都配不上昭昭。
她有时十分共情自己粉丝的原因就是这个。
本想随意找个说辞简单糊弄过去,结果这时陈泊宁打电话给她说自己到了,在门口等她。
沈恩慈惊得站起来,她还以为陈泊宁那句来接她只是说给旁人听的。
“那我明白了。”
季容礼眯起眼睛,笑得像个狐狸。
“明白什么了你就明白。”
陆昭昭倚在他身上大哭过后的扯气还没停,季容礼给她拍背顺气:“你别管了。”
而后他转头对沈恩慈笑道:“沈小姐,那就恕不远送了。”
这笑别有深意,都走到一半了沈恩慈又回头:“季先生怕是误会了。”
季容礼做无辜状:“是沈小姐多想了才对,季某什么都没说呀。”
还真是,沈恩慈暗叹自己今天真是被突发事件扰乱心神,简直把心乔意怯表现到极致。
她故作云淡风轻,踢皮球:“我也没说季先生误会什么。”
季容礼付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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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将近五月中旬,副热带高气压控制干热空气聚齐,缺乏流动,迎面吹来也只觉得闷人。
路边种植的阔叶绿化如同捂在密闭空间里无法透气,低低垂着叶片,竟连灰黑铁杆路灯也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司机老陈站在车门旁为她开门,弯腰抬手。
陈泊宁今天换了辆黑色轿车,银顶,更偏商务性。空间大,里面空气反倒比外面呼吸起来更为顺畅。
她上车,有意和陈泊宁坐隔段距离。
似乎并不是工作日,陈泊宁今天没像往常那样着严谨合身的西装,而是一身素色衬衣,倒显少年气。
气质卓然,只是面色过于肃静。
陈泊宁刚满二十岁便进财团工作,被说是无情无欲版撒旦,破釜沉舟的利落手腕总让人忘记他的年龄其实并不大。
不过相差五岁,陈羡却总被人当孩子看待。
长辈们宠着爱着,做错什么都会被原谅,就连天上的星星甚至独一无二的月亮都仿佛该归他一人所有。
谁知道陈泊宁幼时也曾因失落依偎在母亲怀里掩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