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晚上,松息在屋里画铺子装潢设计图。
她之前想在两道弧形楼梯之间做一个情趣内衣展示台,但最近改了主意,打算把展示台换成一张大幅海报,然后把情趣内衣全部放在二楼展示,不过她还有些拿不定主意在大幅海报上画什么。
敲门声忽然响起,她以为是云山,头也没抬道:“进。”
脚步声停在她面前,她才抬头一看,顿时有些慌乱,“侯爷?”
宁擎从怀里拿出沙鹰,“被我弄坏了。”
“哦……哦好。”她假装镇定地接过捣鼓了一会儿,“应该是鸡皮筋断了,我得拆开看看。”
宁擎在一旁坐下,松息看了他一眼,起身道:“还是去书房吧。”
宁擎跟在她身后,一路无话。
书房里的纸墨香终于让她怦怦乱跳的心脏稍微安分了些,她拿出工具,专注地拆起沙鹰。
宁擎拎过一把椅子像原来跟她学习时一样在她身边坐下。
“我不小心弄坏的。”
松息瞥了他一眼,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不怪你,这个本来就容易坏。”
一阵沉默。
宁擎忽的开了口,“对不起。”
“啊?”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她以为他是在为弄坏沙鹰道歉,于是解释起来,“这个是用鸡皮做的皮筋,用多了自然会断。”
虽说鸡皮筋本就是消耗品,但这么快就断掉了,说明他平时没少玩。
“侯爷喜欢我的礼物,我很开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加上这么一句话,而且接下来的沉默更是让她有些后悔说这话了。为了不让自己尴尬,她埋头干起了活儿。
她抬眼挑工具,一个精致的小木盒被放到她面前。
“前几日有人送了我一盒香,可以安神助眠。”
她转眼看着宁擎,眨巴眨巴了眼睛,宁擎见她不说话,伸手便要收回桌上的盒子,“你若不想要就算了。”
她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没有不想要。”
宁擎垂眼盯着她的手,她立马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些不妥,收回手,“侯爷,沙鹰我得修几天,等修好了我让人给你送去。”
宁擎放下手里的小木盒,点点头。
犹豫间,她补了句:“还请侯爷以后不要这么晚来找我,我怕自己又对你做越界的事。”
她说完没敢抬眼看他,埋头继续修理手上的沙鹰,“时候不早了,还请侯爷早些回去……”
她话没说完,一双温热的唇猝不及防地压过来。
“侯……唔……”
这下连嘴也被堵上了,她来不及反抗就沉溺在了宁擎的温柔中。
她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口中的动作也愈加激烈,就在她快失控的时候,唇间的湿软退了出去。
她缓缓睁开眼,宁擎前额半抵在她肩上,喘息声有些沉重。
“松息……”
“是我想吻你想得快疯了……”
她睁大眼,鼻头倏地一酸,喉间哽地说不出一句话。
屋顶忽然哗哗作响。
“公子,你没事吧?”风驰一把推开门,看到屋里的人愣了一下,“侯爷?”
宁擎早已在异响的瞬间警觉地站了起来,习武的人要不是因为过于松懈,不至于等有人靠近了才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有贼人进来了。小的怕公子有危险,先来看看,小的立刻去追人。”
“留下看好你家公子。”
宁擎留下一句嘱咐便如魅影般消失了,风驰慢了半拍,“公子,侯爷怎么在这?”
松息抿了抿唇,淡然道:“他来找我修东西。”
不过一瞬,外面传来了求饶声。
“大侠饶命……我们什么都还没偷……”
松息和风驰从屋里出来,两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跪在地上,对着宁擎又是磕头又是作揖。
宁擎冷着脸一脚踹翻上来抱他腿的人。
那两人看到松息,仿佛见到了曙光,跪在地上就朝她挪了过来,“公子,我们什么都没偷,不信你看……”
两人已是鼻青脸肿,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了。
宁擎大手一伸,一把拖过两人,“找根绳子绑起来。”
风驰迅速找了根绳子把两人背靠背捆在一起。
两个人生无可恋地坐在地上,相比被打,被捆起来是好多了,只是他们还是想不明白明明好几次来踩点都只有一个侍卫,也不知今日是从哪儿钻出个如此厉害的人。
“起来。”
听到这如同阎罗般的声音,两人一刻不敢耽搁,蠕动着身体歪歪扭扭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
“这两人我先带走了。”
宁擎走之前又看了眼风驰,“守好你家公子。”
风驰背后一阵冷汗,那眼神分明带着警告意味。
宁擎转眼看着松息,声音柔和了几分,“我走了,改日再来取沙鹰。”
松息轻声应下,然后看他像遛狗一样把两人赶了出去,她竟然有点可怜那两个小偷。
“风驰,回去休息吧。”
“公子,我还是守着你吧。”
“回去休息,明日跟我再去找几个侍卫。”
在长安院时因为山上没人,院中又有机关,晚上她也不会让侍卫彻夜值守。这到了京城,本以为治安会更好,便没改长安院的规矩,但现在看来还是有必要再招几个侍卫了。
她回书房拿起宁擎留在桌上的香盒,然后四处翻找半天弄了个香炉出来。
刚刚若不是贼人闯进来,她还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香炉里亮起点点星火,她还是竭力压下了心中燃起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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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擎一路跟赶鸭子般把两个小偷赶去了衙门。
那两人一路默契地互相背着对方往前走,一人累了便换另一人,一句话也没抱怨。
宁擎把两人丢在衙门门口,跟值守的衙役交代了两句就回去了。
仟风见他回来立马报告起了事务,“主子,那日试药的人发病了。”
“什么病症?”
“有苏公子提到的畏寒发抖,神志不清,口齿模糊,还有撞墙自残的倾向。”
“发病几日了?找大夫了吗?”
“有两日了,大夫请了,目前还没找到病因,只能先配些药稳住症状。”
“明日叫上苏墨启一起去看看。”
“是。水饶那边做弓|弩的人也查到了,那人叫长松息,是个女子,被怡王请去宫里,不过十日就跑了。”
“这事不用再查了。明日派两个暗卫去竹南街守着,无须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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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息修好沙鹰好几日了都不见宁擎来取,她便转头去忙铺子的事了。
铺子的改建已经完工,她和云山开始店内的软装了。
苏墨启得了空也去了趟铺子看看进度,她正叉腿坐在找木匠打造的折迭梯子上,在一幅两米多高三米多宽的绢布上作画。
“长安,预计何时开业啊?”
“快的话,八月中旬。你有推荐的日子吗?”
“回头我找人帮你算算。”
苏墨启帮她扶着梯子,忽然注意到绢布一角贴着一小幅画,他嘴角有些抽抽,“你确定要画这个?”
“王妃说可以。”
松息第一次在这么大的绢布上画画,即使她已经在小的绢布上练习了很多次,仍不太有把握。但不得不说,上次宁擎送她的一大堆颜料画笔还真派上了用场。
苏墨启冷不丁地问道:“你跟宁擎最近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