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七月,松息忙着改建铺子,白天去监工,晚上画内衣册子。
她把原来的画册拆开,按寝衣,内衣和情趣内衣分成了三册。
除了这种带人物的画册,她还跟做女工的姑娘准备了不少只画了内衣样式的册子。
可即使像这样从早忙到晚,她晚上还是睡不好,常常会半夜做噩梦惊醒过来。有时醒来后她会勉强自己再睡一会儿,有时候她干脆直接起来画画。
今日她又天还未亮就醒了,许久也再无睡意于是起来点着灯在屋里画画。
屋顶上忽然传来一声异响,她仔细听了听,又没了声响。
她一直画到天亮,云山像往常一样来叫她一起去铺子。
铺子二楼的隔间几乎快做好了,现在开始搭建两条弧形楼梯的雏形了。
她在那待到未时便回了宅子,留下云山在那监工。
她今日还要去将军府给程相如送运动内衣。
运动内衣虽是做出来了,但不是很成功。古代的面料比不上现代的科技面料,她只能勉强靠剪裁来提供足够的支撑力,只是这效果还是跟她想象中差了不少。
她把这事告诉了程相如,程相如却毫不在意,欣然答应她会穿穿看并告诉她感受。
她准备告辞,谁想程相如一把拉住她问起上次教她的剑法有没有自己好好练过,她忙起来倒是完全忘了这事,只能笑笑敷衍道自己最近太累了。
程相如二话不说拉着她去了院子给了她一把剑,她最终还是跟着程相如在院子里练起了剑。
许是学剑学累了,她回家后早早就上床睡觉了,本以为会难得是个无梦的夜晚,可睡到半夜,她还是从杂乱无章的梦境里惊醒过来,她坐起来四处看了看,确认自己不在水饶的皇宫里才躺了下去。
她闭上眼睛,试图想些开心的事情让自己乱跳的心脏慢慢平静下来,淡淡的松香味弥漫在空气中,长安院就是这个味道。
伴着这安心的气味,没过一会儿她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个身影这才悄悄从窗户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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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晚,她醒来后久久不能入睡,干脆起来画画,画了一会儿仍觉得心里很乱,于是换了身衣裳,去院里捡了根树枝练起了程相如教她的剑法。
练到天亮,湿了一身衣裳,她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云山来叫她起床时,她已经在梳洗了,云山轻叹了口气,“公子昨晚又没睡好?”
松息笑了笑,“醒得早。还是在长安院比较习惯,闻着这松香味……”
她话说一半停了下来,长安院有股松香味,是因为她的家具都是用松木做的,可这满屋子的楠木家具,她这几晚闻到的松香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公子,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今日下午我要去趟王妃那,留你一个人看铺子行吗?”
云山一听她要去王府,立马有些紧张,“我跟公子一起去。”
松息看出了她的担心,浅浅笑了笑,“没事,你不看着铺子,我不放心。”
云山面色为难,不知该怎么办,松息为了让她放心又说道:“我申时来接你,若那时候没来,你就来找我,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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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息看着头顶“瑞王府”三个字深吸了口气,她今天是来跟于舒然商量铺子投资一事的,这也是她被绑后第一次去王府。
上次一事虽然让她对王府有些害怕,但有于舒然先前的承诺,她至少表面上能做的很镇定。
投资一事谈得很顺,她没待多久便告辞了,只是在走出王府的路上,背后忽的传来一个男声。
“长安,姑娘。”
她犹豫片刻,还是停下脚步。
景知隐笑着走到她面前,“好久不见啊,这段日子过得可好啊?”
她淡淡一笑,“托瑞王的福,我每日睡得一点也不好。”
景知隐听后倒是很乐,“你说的像我对你做了多过分的事一样。”
她冷眼,不想再理他,“瑞王若无事,我就先告辞了。”
景知隐一把拉住她,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这宁安侯后来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啊?”
她一怔,回道:“跟瑞王有何关系?”
景知隐低头在她耳边,话里带着笑意,“没什么,就想告诉你,若是觉得宁安侯无趣,随时来找我,我比他有趣多了。”
松息没忍住冷笑出声,这人可真是她目前见过最自恋的人了。
“如何啊,长安姑娘?”
景知隐抬手勾起她的下巴,松息一把打开他的手。
景知隐本想再玩一下,目光一转,却改变主意收了手,“刚说到宁安侯,宁安侯就到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我王府里塞你的人了。”
松息心尖一紧,垂下眼不作声,算起来有大半月没见到他了。
“不是王爷叫我来谈事的吗。”
说话的人走到她身旁,她悄悄瞥了一眼,只是这么一眼,她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哦,是吗?我差点忘了。”景知隐说得像是真的一样。
她借机离开,“我先告辞了。”
景知隐看了宁擎一眼,似笑非笑对着她道:“去吧,别忘了我说的话。”
宁擎没有多问,面无表情跟景知隐去谈事了。
虽然有些小插曲,松息还是赶在申时前接到云山一起回了家。
“公子,怎么了?去王府又遇到什么了吗?”
“没有,就是有些累了。”
她刚刚看到宁擎腰间挂着的香囊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当时好像特意给他的香囊里放了松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