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橙自然也明白场合不对,刻意压低了嗓音,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她的愤怒:“他们真该庆幸老娘不在场,否则就不是两个巴掌能解决得了的。”
“怎么,梁姐也想去局子喝喝茶?”姜筱笑着打趣。
梁橙现在很后悔没能去现场陪着姜筱,让她独自一人受了几个外人的欺负,也清楚她对周闻庭的迷恋程度,这次分手对她来说打击肯定很大。
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以为她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股劲儿又上来了,在强撑着装风轻云淡,于是叹了口气道:“想哭就哭吧,姐这次不笑话你。”
“我哭什么?和我这么优秀的人分手,是他该哭才对。”姜筱向来敢爱敢恨,一段感情结束后从不多做留恋,分就分,损失的又不是她。
尽管她说的这么洒脱,梁橙还是不太相信,狐疑扫过去一眼:“真放下了?”
姜筱无所谓地摆摆手:“谈什么放不放下的,清理掉了身边的垃圾,我该高兴啊。”
“就是嘛,天底下男人那么多,何必单恋一坨臭牛粪?”梁橙深以为意。
“……”
两人蛐蛐一阵周闻庭和林芊羽的坏话,又商量了半天该如何完美把周祁深给糊弄过去的计策。
不知过去了多久,等到外头有人来敲门,她们当即默契十足地停止了讨论。
梁橙装作若无其事般开了门,来人是过来和家属商量治疗措施的医生。
没看见周祁深的身影,梁橙多嘴问道:“周总呢?”
医生指了指走廊尽头:“好像是去打电话了。”
梁橙猫着身子看过去,便瞧到了不远处背对着她的一个黑色身影。
“医生,有什么话跟我说就好了。”梁橙给了医生一个眼神,示意借一步说话。
后者会意,二人一起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等到了人少的地方,才停下来。
“我刚才打电话和筱筱的家人商量了一下,考虑到药物的一些副作用,就先选择保守治疗,不吃药也不打针,至于周总不是筱筱老公的事,就先瞒着筱筱,等她自己记起来。”
姜筱的脑子没问题,肯定不能吃药和打针,但是因为她还要继续装失忆,就只能糊弄过去。
医生面露难色,委婉表达了周祁深的意愿:“主要是老公这个身份太敏感了,周总那边……可能不太方便配合。”
梁橙:“唉,都是打工人,我懂医生你的难处,周总那边我自己去争取,不用麻烦医生。”
听到这话,医生暗喜对方十分上道,刚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一个不经意抬眸,吓得他脱口而出:“姜小姐怎么出来了?”
不仅出来了,这手怎么还和周总挽上了?
“哎哟,看来周总挺配合的嘛,咱们去办出院手续呗?我有些找不着路。”说罢,梁橙忍着强烈的笑意,拉着已经呆住的医生往前走。
烈郎怕缠女,她们就不信动用美色对方还不上钩。
*
阳和方起,已至五月。
医院四处满是红情绿意,室内投射出去的微弱光影勉强将小径照亮,静静的没一丝声音。
周祁深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唠叨,手指轻轻敲击着窗台,时不时回应一声淡淡的“嗯”“好”来表示他还在听。
突然,一条瘦弱的胳膊从背后挽过来,甜甜嗓音紧随其后:“走吧老公,我们直接去……”
“老公?谁在叫你老公?”
派出所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姜筱耳尖地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是个女的,语气听上去似乎颇为震惊。
姜筱不由皱起了眉头,往周祁深脸上探去一眼,这货不会名花有主吧?
书中对周祁深的感情生活描述挺少的,只提过他洁身自好,孤僻禁欲,因此女友粉好像还挺多的。
但是一个事业有成,长相妖孽,并且已经三十二岁的男人身边怎么会没有女人?就算没有女朋友,追求者总会有吧?毕竟别的姐妹又不瞎。
思及此,姜筱为了巩固失忆的人设,拿出正牌老婆捉奸的架势,扬声问:“大半夜的,你在跟哪个女人通电话?”
“谁?”
一时间,周祁深被两头夹击,只好先挂断了电话,目光转到姜筱身上。
她换了一身圆领短上衣和宽松长裤,休闲打扮更加邻家可爱,可那垮着的漂亮脸蛋却不怎么可爱,浓郁眉眼凶巴巴的,红唇一张,又是无理的指责:
“老公你说啊,是哪个野女人?”
她吐气如兰,近在咫尺。
周祁深毫不客气地抽出自己的手,可下一秒,缠着他的胳膊从一只变成了两只,甚至变本加厉,两团柔软亲昵地贴过来,细嫩雪白的肌肤在挤兑之下,露出一条令人无法忽视的沟壑。
周祁深撇开视线,忍了忍,又尝试抽出,然而女人根本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片刻后,那越来越贴近他的柔软,逼得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试图讲道理:“放开。”
对方脾气倔得很:“不放。”
僵持了一会儿,周祁深的薄唇忽地微微翘起,透着若隐若现的讥诮之意:“说是我老婆,怎么连你婆婆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原来是他妈。
姜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听出了他的戏弄,心底莫名涌上一股羞赧以及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