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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喜刚从外头回来,进屋打发了屋内的丫鬟,关上门,对他禀报:“主子,大理寺那边查出是药粉的原因了,但目前并不清楚来源,也没有找到驯兽先生的下落。”
  言外之意是,眼下我们暂时无事。
  “放心吧,驯兽先生已按照我们的计划,不日被送出楚地,他们是找不出人来的,”周怀安轻启唇瓣道。
  说到这里慢条斯理地拾起茶盏,抿了一口,又道,“而且,杨典不会蠢到主动承认是自己放出老虎伤人的。这件事,他只能咬碎骨头往肚子里面咽了。”
  那老虎原是杨典养在京外山庄里的宠物,杨典暗中打点好了驯兽先生,教唆他放虎伤人。殊不知周怀安有预防,将计就计,提前让欢喜威逼利诱,迫使那驯兽先生倒戈。
  上一世,杨典设计周怀安,逼他前往围场,而后不仅让他出了丑,还害他落下终身腿疾。
  这一次,他知道杨典故技重施,索性利用这个机会,令其作茧自缚。
  “主子所言极是。杨二公子找不出人,只怕要气得病情加重,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欢喜说完,不禁佩服地心道:主子这招将计就计,真是杀人又诛心啊。
  周怀安放下茶盏,继续挑起青瓷小碗中的香灰:“那双腿被咬得不轻,就算能活下来,估计也是个残废了。”
  少年菲薄的唇角微微勾起,笑得邪佞又恣意。
  前世他遭过的痛苦,受过的耻辱,理应一一让杨典体会体会。
  欢喜看得脊背发凉,转念想到什么,迟疑着问道:“小的听说,这次狩猎中,三少爷也遇到了危险,有刺客对他行凶。您觉得,是谁想要他的性命?”
  周怀安低垂着眸,语气淡淡:“
  要人命者,一般无非两个缘由,一为仇杀,二为谋利。”
  欢喜不懂刺杀周承光能给人带来什么好处,思索着道:“难道是仇杀?他平时和杨典没少得罪人,依小的看,定是仇杀没错了。”
  周怀安没说是与不是。
  他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欢喜,你帮我安排两人去扬州,找一个名叫‘黛青’的姑娘,此人在魏皇后身边服侍过,你把她接到卞江进行安置。记住,”
  说到这里,他侧头看向欢喜,眸色深沉,“在我没面见她之前,不得让任何人知晓她的住址。”
  “这不是囚禁吗?”
  欢喜讶然问道。
  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还有,为什么要囚禁她?
  周怀安眼神凉凉地看着他,他心口一颤,连忙应“是”。
  狩猎活动结束,时间一晃,已是一个月后。
  这日下学,周绮元同周怀安坐车返家的路上,一脸神神秘秘地看向他,让他伸出手来。
  周怀安微微一愣。没有多问,按她说的,摊开右手掌心。
  下一刻,一只缀着细穗的黄包,轻轻落在他的手心上。
  周绮元抬眼看向他,道:“生辰快乐,二哥。”
  周怀安眉梢微挑:“送我的生辰礼物?”
  “嗯,”周绮元笑着应道,“这个香囊里面装着一枚平安符,是我那日在普寿寺祈来的。我找大师开过光,很灵的。你戴在身上,定能佑你一生顺遂,平安喜乐。还有就是,里面放了先前贞妃送我们的干花,我觉得很有意义。”
  周怀安沉吟着道:“很有意义?”
  周绮元没办法明说,这是他母亲亲手做的干花,只得换个说法解释:“是,因为这是我们助人为乐得来的。”
  周怀安缓缓颔首:“确实很有意义。”
  却说陈氏一直恨铁不成钢,几日前,她忽然提议三人一起上下学,美其名曰,既能互相督促照顾,又能为府里开源节流。
  此时,同一马车上的周承光听到后,伸手将香囊夺了过来,举到眼前左看右看:“这上面绣的是什么玩意儿?油菜花和大公鸡?”
  周绮元一把抢回来,气呼呼地给他解释:“是牡丹花,和丹顶鹤。”
  周承光扑哧一声,捧腹大笑起来。
  周怀安忍俊不禁,低头无声轻笑。
  “我知道绣得不好看,”周绮元对周怀安瓮声瓮气地道,完了补充,“你别笑话我,我已经很努力了。”
  周怀安立时想起来,那日她神秘兮兮,有事瞒着自己的样子。原来,是在为自己做这个。
  “你做了一个月?”周怀安挑眉问道,似是有些惊奇。
  周绮元不置可否,讪讪道:“以前没做过,第一次学做这个,有些不顺手。我手笨,绣得不好看,希望你别嫌弃。”
  “怎么会。谢谢你,我很喜欢,”
  周怀安道过谢,旋即有些好奇地问,“只是,找大师开光这种事,有点令我意外。我记得,你之前不信这些的。”
  “信不信,我都想试试,”
  周绮元一双眼睛纯粹黑亮,看起来天真无邪,但透着笃定地看着他,“万一是真的呢。”
  两人互相望着彼此,车内悄然陷入一片静默之中。
  这时,欢喜打破了沉寂,忍不住插嘴道:“小姐真是有心,迄今为止,除了老爷外,还没人给我家主子过过生辰,送过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