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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绮元固然仍不放心,可是却看出陈氏态度强硬,眼下不是劝导之际,只能先回去再说。
  周绮元心中惴惴地离开后,周怀安微微偏头,示意欢喜倒杯水来。
  不料下一刻被陈氏冷声拒绝了:“不必客套了,我又不是来作客的。”
  周怀安不慌也不恼,脸上挂着风轻云淡的笑意:“请问夫人,有何指教?”
  陈氏上下审视他一遍,瞧着他衣冠楚楚,不乏教养的模样,开门见山地冷肃质问道:“我也不与你拐弯抹角,我且问你,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令元元这般向着你?不惜忤逆我?”
  周怀安面上笑意不减,心平气和:“夫人您可能对我有什么误会。我凡夫俗子一个,平素只是闷在房中看书作画,焚香弹琴,谋个安生,不懂您指的是何手段。”
  “你以为我会信?”陈氏语气咄咄逼人,“你若是没有使手段,她为何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成日往你这里跑?难道你这里有什么宝贝不成?”
  周怀安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语速:“恕我不知晓缘由,无法回答您的问题。”
  他面容清隽,谈吐儒雅沉稳,一双眼睛看起来坦然又有耐心,给人一种谦谦君子之气。
  陈氏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巧言舌辩。”
  这时,一旁的欢喜看不下去了,帮着周怀安道:“夫人,二少爷他真的什么也没做过,小的整日跟在他身边,心里门儿清,”说到这里,摸着脑袋嘀咕道,“您若是有疑问,直接问小姐就是,我们也觉得此事蹊跷呢。”
  陈氏瞪向欢喜:“我和你家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欢喜心里不服气,却还是恹恹闭上了嘴。
  陈氏问不出话,拿周怀安没辙,又道,“既然解释不出来,那便算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只是,不管你用了何种手段,目的是什么,我只告诉你,我不希望我女儿与你有任何牵扯,你今后,必须离她远一点。”
  她眉目肃然,口吻严厉,不容反驳。
  周怀安顿了顿,嗓音温润地问:“夫人执意如此吗?”
  “是又如何,”
  陈氏话到此处,凝视对方好一会儿,才用冷冷的语调道,“就算你没有害她之心,但你命中自带厄运,元元同你亲近,难保受到连累。你可以在心里骂我不近人情,是非不分,可她是我的女儿,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跳进火海坐视不管。”
  周怀安闻言后,无声一笑。
  他模样坦然,慢条斯理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陈氏默认,闭口不言。
  又听他微笑着道,“夫人爱护子女的拳拳之心我很理解,只是,我这人从不信鬼神,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处,恕我不能答应。”
  “你……”
  “再者,”
  周怀安温声打断了她的话,“脚长在元元自己身上,我无权干涉她去哪里,也不可能左右她的想法。您说对不对?”
  他脸上毫无惧色,也没有丝毫波澜起伏,眉宇间始终透着一抹温和之色。
  陈氏锁起眉头:“这么说来,你要和我作对?”
  他轻轻摇头,目光清冽又冷静:“不是作对,只是陈述事实。夫人若是真为她好,应该不要过多干涉她的想法。她虽然还是小孩子,只有六岁,可她却比同龄孩子要聪慧懂事许多,您不妨站在她的角度,给她尊重,和包容。”
  陈氏不屑地“哼”出声来:“听你这番话,你很了解她?”
  说到这里,不等对方回应,她语气冷硬,目光略带几分审视,“我不管你安的什么心思,但你给我记住,你胆敢打她半点主意,伤她一分一毫,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夫人多虑了。我只是一介手
  无寸铁的书生,做不来那杀人越货的勾当。”
  周怀安脸上挂着轻浅的笑,语气温和,涵养极好。
  陈氏看不透对方心中所想,但见他言谈举止若竹林之风,斯文儒雅,一派温和,与狡诈之人毫不沾边,挑不出任何错处,心中不禁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那我便拭目以待。”
  陈氏隐含警告地说完,拂袖转身离开。
  待人走远,欢喜关上门,回过身来咂了咂舌道:“看来夫人对您的敌意依然很重,这可真是难办了。两日后便是她的生辰,届时,我们准备的贺礼还能送出手吗?”
  “无妨,”
  周怀安面色从容道,他拾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她收不收是一回事,我们送不送是另一回事。总之,我们不能失了礼数,落人口舌。”
  *
  玉锦苑这边,周绮元回来片刻便有些坐不住了。她站在窗前,踮着脚往院门寻望。
  刚刚临走前,她留了小桃在那边盯着,一旦发现母亲对周怀安不利,立刻回来禀报,也不知道这会儿情况怎么样了。
  红杏在旁瞧着,轻轻叹了口气,劝慰道:“您别着急,夫人应该不会对二少爷怎么样的。”
  正说着,一个紫色身影带着丫鬟仆妇转眼步入拱月门。
  周绮元立刻开门迎了出去。
  “娘,您没对他……怎么样吧?”
  她跑到母亲面前,望着她,小声试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