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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绮元喉咙轻轻一滚,音调不自觉变弱了几分,低下头道:“没什么。”
  她眼睛黑溜溜的,瞳孔清澈,敛在纤长睫羽下,空灵剔透。
  “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周怀安笑意温柔地看着她问,语气极有耐心。
  周绮元摇摇头。
  周怀安柔声提醒:“那就专心作画,等下你自己来。”
  周绮元:“……”
  ……
  两日后,欢喜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
  对周怀安禀报:“主子,之前您交给小的去查的事,果然有猫腻,”
  说到这里,他迫不及待地道,“这王全胆大包天,竟敢窃取老丈人底下的货物,私下进行贩卖,也不怕被发现,打断他的狗腿。”
  话音犹落,周怀安脸上露出一抹讥诮,未置一言。
  “我们要去告发他吗?”欢喜问。
  周怀安之前生活拮据,过得水深火热,处处捉襟见肘,从根源上讲,正是拜这王全所赐。
  周怀安闲然拾起茶盏,抿了口清茶,漫不经心地道:“一个自寻死路的臭虫罢了,你寻个时机随便捏死了吧。”
  欢喜应了一声。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
  “二少爷在吗?是我,绿珠。”
  音落,周怀安神色凉薄地道:“让她进来。”
  “是,”
  欢喜前去开门,将绿珠带进屋内。
  绿珠进了里屋,走到周怀安面前。
  她神色略显拘谨,怯怯地看向面前坐于花梨木椅上的少年,对着他,恭恭敬敬的拂身行了一礼。
  周怀安轻轻晃着手中的茶盏,目光落在盏中漂浮的青色茶叶上,眼皮未抬一下,表情淡淡地道:“你有何事?”
  绿珠舔了舔唇,道:“奴婢有要事相告。”
  周怀安没什么耐心,吐出一个字:“说。”
  绿珠不由攥紧了衣裙,慢吞吞地道:“奴婢近来发现,紫菱与王管家之间……有奸情。”
  周怀安懒懒地掀起眼皮,扫向她:“你为何要告诉我?”
  声音冷冽,眼神阴恻恻地,叫人不敢有半句假话。
  绿珠咬了咬下唇,如实道:“事关紧要,奴婢不敢告诉夫人,我害怕紫菱若知道是我揭发的她,会恶意报复我。我……我不敢以身试险,”
  说到这里,她扑通跪了下去,拉住他的衣角哀求道,“二少爷,求您帮帮奴婢吧,奴婢不想在紫菱手底下做事了,自上次我帮您转移赃物出卖她之后,她将我视作了眼中刺,肉中钉,动不动就对我又打又骂。奴婢整日过得提心吊胆,实在没办法了,才来寻求您的帮助。”
  绿珠一口气将肚子里的苦水吐完,却见周怀安全程一个表情,只是淡淡睨着她。
  倏然,周怀安抬脚蹬在绿珠胸口,足下微一用力,将她蹬开去。
  雪白的衣角自绿珠手中脱落,她狼狈地跌坐在地,却没意识到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不容多问,连忙重新伏跪回地上,等候发落。
  庆幸的是对方并没有发难自己,他掸了掸衣角,言简意赅:“二人一般何时,在何处私会?如何通信?”
  “奴婢也是近来才发现他们苟且,具体的时间不明,只知道最近两次都是在夜里子时左右,私会地点是库房,以纸通信。”
  绿珠战栗地交代完,周怀安又问,“上次之事,你可有透露过,是受我指使?”
  绿珠抹着泪,连忙摇头:“没有。您放心,我未提过您半个字,只说是自己寻不到机会放到您房间栽赃您,不得已才放到她的被褥下。她事后打了奴婢两个耳光,也没怀疑什么,出了气便没再追究了。”
  “知道了。你去吧。”
  周怀安淡声说完,绿珠迟疑地问:“那您……”
  绿珠不明对方的态度是何,欲问一嘴,结果却被对方一个凌厉的眼刀吓到,忙将话咽回,慌声改口道:“那奴婢便先回去了。”
  绿珠正要伏身告退,这时,周怀安语气凉薄地开口:“回去后,记得把眼泪擦干净。”
  她抿了抿唇,吸了吸鼻子:“是,多谢二少爷提醒。”
  绿珠规规矩矩躬身退出去,关好门后,欢喜“啧啧”两声:“小的真没想到,那两条臭虫竟搞在了一起。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说到这里,转而问,“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办?需要小地去揭发他们吗?这倒是个一箭双雕的好机会。”
  于周怀安而言,这二人在他眼里不过是跳蚤蝼蚁,无关痛痒,并不值得他大费周折地去解决。
  他关心的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是如何要让所有人臣服在他的脚下,仰望自己。
  “一箭双雕吗?”
  他似笑非笑,笑容不屑,看着有些许诡异,“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便找个机会一道解决了吧。”
  欢喜应了声“是”:“小的立刻就去着手此事。”
  *
  欢喜还算机灵,先是找到二人的笔迹,完了趁人不注意时,将模仿两人笔迹的稿纸悄悄放进二人房中。
  彼时王全回房发现纸条,淫声一笑,暗道:这小sao货,短短几日,都已经这般主动了,看来是被我伺候舒坦了。今晚我得再努努力,让她哭着求饶才行。
  王全这般想着,到了当夜子时,美滋滋去了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