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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全听完她的话,略一思索。一副玉耳饰对他而言,确实算不上是狮子大开口。
  他喜笑颜开道:“好说好说,紫菱妹妹若能帮我渡过这个难关,莫说是玉坠,就是玉镯子,届时我都能给你亲手奉上。”
  有了这番话,紫菱也不担心他失言。
  “那好,我且告诉你,”说到这里顿了顿,她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令妻之父从事多年丝绸生意,店面遍布极广,你近水楼台,若是能够借身份之便,从中顺走一些拿去变卖,想必到手的钱应该可以帮你解燃眉之急。”
  王全当即一怔,旋即迟疑着道:“这……只怕不妥吧?”
  老丈人家大业大不假,可万一被发现了,他还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他父母早逝,从前自己居无定所,过了二十年的苦寒生活,好不容易攀上高枝过上了风光又舒坦的生活,若是被逐出门去,他一无存款二无住所,便要彻底流落街头了。
  紫菱瞧他犹豫,蛊惑他道:“想要赚钱,没有胆识怎么能行?”
  话到这里,又故意添油加醋地刺激他,“如果你实在胆小便罢了,毕竟人各有志,你另想办法凑钱吧。就当我没提过此事。天要黑了,我先告辞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妹妹留步。”王全拦道。
  紫菱神色轻佻地盯着他,等他说完。
  王全今年虚岁三十,靠着丈人的关系才谋到了这个管家之职,走到今日这步,着实不易。
  而他确实也有自己的野心,否则也不会忍着恶心娶个丑妇躺自己枕边。
  王全想了想,对她道:“好妹妹,你的话我会慎重考虑的。”
  紫菱勾了勾唇:“那我便先回去,静心等你的好消息了。”
  却说陈氏严声警告过周绮元,不许她再踏进西院一步之后,自那日起,陈氏似是有意将她看紧,频繁到玉锦苑走动,且一盯便是一整天。
  陈氏变着法子守在周绮元身边,不是与吴媪一起辅导周绮元做女红,便是对她进行女德教育洗脑。总之,不会让她闲着。
  周绮元一天下来累得要死,屡次对着陈氏叫苦,但无奈对方严苛,根本不给她懈怠偷懒的机会。
  因这二人盯得严实,周绮元没有办法,只得糊弄一下。好在她还算聪慧,学东西一点就透,女德这种入脑不入心的封建思想教本随便背背就行,而绣出来的纹样虽然算不得精致美观,但她毕竟年纪小没有经验,再拿不出手,也勉强能够应付过去。
  虽然被看得很严,但也不是全然没有一点空隙。每日夜幕降临,周绮元陪陈氏用过晚膳,确定陈氏在自己房中休息了后,便会交代丫鬟悄悄往敬安居送去点心,以及御寒衣物。
  一晃数日过去,这日,吴媪因病告假,陈氏则前往郑国公府为谢夫人刚生的小儿子庆祝满月。
  周绮元难得松快一日,正心想着要不要去西院探望一眼,恰在这时,红杏从外面进屋禀报道:“小姐,欢喜刚刚来了,他让奴婢转达您,二少爷正在前院假山等您。”
  第21章 嘴角
  周绮元一听,顿时一愣:“欢喜可有说,我哥哥因何事要见我?”
  红杏面色忽作迟疑起来。
  周绮元瞧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问,“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便明说?
  红杏自知瞒不过去了,只好低头认错道:“对不起小姐,奴婢那日忘了告诉您,欢喜曾来过玉锦苑,向奴婢打听您的喜好。今日这趟过来,想必便是为此事见您。”
  周绮元一愣。
  这时,正在一旁忙活的小桃转眼听明白了,“咯咯”对周绮元笑道:“小姐,看来二少爷记着您的好,想要送东西感谢您。”
  周绮元错愕了一下,有些意外。
  虽说带了些投桃报李、礼尚往来的意思,但不知道为什么,周绮元心里仍然感觉欣慰。这点至少证明,他是个有良知,知恩图报的人。
  转念想到什么,周绮元又问红杏:“你那日是如何回的?”
  红杏心虚地看了她一眼,犹豫着道:“奴婢如实说,您打小什么也不缺,也没什么特别喜爱之物,就是贪玩了些,喜欢四处乱跑。”
  周绮元:“……没了?”
  红杏之所以一直隐瞒不报,正是因为自知那日回得不好。她一脸自责地低头小声道:“对不起小姐,奴婢脑子愚钝,一时间实在想不起您特别喜欢什么,当时失言说了蠢话,还望小姐恕罪。”
  周绮元知道红杏说的是原身,倒没什么可怪她的,摆摆手:“没事没事,你只是照实回答而已,我不怪你。”
  况且,她也没想过要让周怀安回馈自己什么。她帮助他,只是纯粹地心疼他,想要他过得好一些。
  想了想,她吩咐小桃道:“小桃,你随我去一趟前院。”
  ……
  周绮元和小桃一路避着来往的下人,行至前院,正见周怀安一袭月色长袍,立在假山附近的一棵桂花树下,垂眸观赏着地上一对啄食的鸟儿。
  树下的清雪还未化尽,莹白
  一片,少年负手站在那里,身形修长,雪衣黑发,恍若与其融在了一起。
  他低垂着眉眼,神色专注又安静,整个人看起来清疏温润,好似与世隔绝,纤尘不染。
  周绮元在房中憋了多日,都要闷出病来了,突然出来透气,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