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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绮元又问:“这些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周怀安缓缓摇头:“不好说,有说是真实发生之事,也有说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对于其中的真实性,目前还有待考究,”
  说到这里,低头看向周绮元,“想听吗?”
  周绮元连连点头,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周怀安轻轻一笑:“随我来。”
  *
  阳光和煦温暖,冰雪渐渐消融,伴随着屋内的说话声,不知不觉已过了半个时辰。
  君子端方,风光霁月。周怀安手持书卷坐于案前,语速不紧不慢地为周绮元温声诵读。
  他语气轻缓,嗓音清冽,周绮元听得津津有味。
  淡淡
  的香气萦绕在鼻端,令人心旷神怡。其间,遇到不认识的字词,或是有分歧的内容,周绮元便会礼貌地打断他,谦虚向他询问请教。
  周怀安看起来耐心极好,每次被打断都能保持心平气和,细心地给她讲解。
  因为受了风寒,少年漂亮又苍白的脸上,氤氲着一缕孱弱的病气,忽然,他偏开头去,掩唇咳了起来。
  周绮元见状连忙为他轻抚后背,完了站起身道:“你稍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水。”
  说完匆忙跑了出去。
  不消一会儿,周绮元小心翼翼的端来一杯热水,走上前,贴心地递给他:“你喝点水,缓解一下。”
  周怀安放下手里的书,对她道了一声谢,伸手接过青盏。
  “都怪我,光顾着听故事了,忘了你正生着病,害你咳得那么厉害。”
  周绮元自责地说完,周怀安轻轻一笑,语气有些低落道:“与你无关,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
  周绮元见他如此善解人意,心里反倒更加内疚起来。
  这时,敲门声响起。
  方才周绮元出去端水抽不出手关门,房门半掩半开着。
  红杏进屋,停在门口,忧心忡忡地道:“小姐,我们收拾的差不多了,天色已经不早,该回去了,否则夫人发现你不在的话,奴婢们不好交代。”
  音落,周绮元从红杏身上收回目光,看向周怀安,起身告辞道:“那今日便先这样,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周怀安应了一声,起身相送。结果却见周绮元抬了抬脚,又停了下来,迟迟未动。
  她一副思索状,似是还有话要说。
  周怀安眉尾微微一扬:“怎么了?”
  “哥哥,”
  周绮元突然唤了他一声。
  周怀安没料到她会突然叫自己,眼睫微微一动。
  他安静地看着她,等她把话说完。
  周绮元眼睛不眨地看着他,“往后谁再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小姑娘看着稚嫩娇小,然而圆润的双眸迸发着坚定,口气豪迈,一脸的认真之色。
  第8章 祖母
  周怀安:“……好。”
  他注视着周绮元,轻声回应,嗓音如空谷幽涧。
  周绮元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试探地问道:“我明天还能过来吗?其实,我今日让人准备了点心,原本要拿来给你吃的,没想到出了意外,就没顾得上。”
  方才还说话豪气的小姑娘,转眼间,为征得他的同意,语气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周怀安弯唇一笑:“自然可以。”
  音落,小姑娘开心极了,脸上绽出天真烂漫的笑容,朝她挥挥手:“那我走了,明日见。”
  嫩绿的身影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待人一走,欢喜神色奇怪地走了进来,对周怀安道:“这下看来,小姐真是心性大变,而且,似乎格外关心您呢。”
  周怀安略一垂眸。
  下一刻,他抬起头,目光透过四四方方的轩窗,看到了一方湛蓝的天,一串银色的风铃悬在青涩屋檐下,随风响动。
  欢喜见他不说话,转而又道:“对了,我们准备揭发三少爷去赌坊的证据怎么办?还要散播出去吗?”
  少年闻言,嘴角轻勾:“暂时先不用了。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再来找事了。”
  欢喜这两日来一直心存疑问,比如周怀安如何预料到周承光会来找事,又比如如何知道周承光在外面赌钱。
  “主子,您是如何得知……”
  他藏不住心事,张嘴欲问,结果话到一半就被周怀安一个凌厉的眼神堵了回去。
  少年漆黑的眼眸好似寒潭沉星,一张俊俏的脸上尽是冷漠之色:“该让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该问的,最好别问。”
  欢喜瞬间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严严实实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多问一句。
  周怀安拢了拢身上的氅衣,完了摊开掌心,五指缓慢蜷起握紧。
  昨日在雪里跪了一日,今日又故意受了轻伤,雪上加霜的身体,到底是有些许吃不消。
  不过再如何,这状态也比他前世油尽灯枯时好上很多。
  他已然满意。
  周怀安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自己的手,诡谲一笑。
  *
  另一边,周绮元从西院出来后,正准备一路摸回房,结果出院门后没走多远,一个略带压迫感的熟悉声音自旁边竹林小道上悠悠传来——
  “这是去哪儿了?身体好全了吗?”
  陈氏虽然生过三个子女,已经四十有余,但保养极好的她,脸上难见皱纹,仍然美得风韵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