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少年眼底含着烈日般的意气风发,如同锦缎一般的发丝被发带束起。
尽显潇洒。
但偏偏便是这样一个世间万物皆不入眼的少年,偏偏能够将她的情绪一点一点地包裹住,而后忘记所有缠绵的苦痛,被他占据全部心神。
只要快乐就好了。
等我把它们训好留在这里看门。
这种狼崽子,需要给一棍子再给两口吃的,像你这般心肠软的可驯养不了。
只需这样一个月,就能让它牢牢记住你这个主人,把所有敢欺负你的人他靠近,在她耳边喷洒着呼吸,缓缓吐出:都、吃、掉。
秦昭明可太明白薛闻了。
那些御下的手段也不是不会,就是不用。
把好好的丫鬟查查给宠成大馋丫头。
让矜矜业业来做活的老娘子们把这里当成铜饭碗,能一代一代传下去。
就连他
就像始作俑者永远知道自己的阴谋诡计,获利者永远明白自己究竟占据了哪些便宜。
但秦昭明占过的便宜,怎么能让别人来占?
查查先来,查查不算。
但后来的人,休想。
薛闻一听,耳垂蔓延出一抹红,好似被他的呼吸灼烫到一般。
转念百感交集,仔仔细细观察他见没受伤这才将这颗心隔回肚子里。
一夜不见带回来狼窝里的狼崽子,还好没受伤,她也就不管在山里发生了何事。
她心中腹诽,每回认识秦昭明后人生总会变得非常刺激,她这心就没落下过。
但也有好处,转眼间薛阮阮到来的恶心感被磨灭,她也不乐意自己心绪被一些讨厌的人一直占据。
能让她引起波澜的无非就是一个人命。
但她转念想起来,薛阮阮这种人,绝对不会让自己死在这个地方。
她就算真被她气死了,也要爬起来给自己涂上娇艳妆容,换上漂亮裙子勒紧小细腰,然后缠绵悱恻地同沈今川告别。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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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闻提起裙子蹲下,隔着笼子用手指轻轻叩响,里面的有只小崽子打了个滚儿,哼哼唧唧的就像朝她过来。
过几日那位娘子出殡,我去送送她。
你这也算为她报仇,更为其他百姓也解决了许多隐患。
那双如同春水一般纯粹的眼眸,眼尾带着红晕,含笑称赞:阿昭,你未来会是一个好官的。
一字一句让秦昭明本就弯起的嘴角转眼笑得合不拢,看起来越发像个单纯无害的少年,却在心下暗想薛闻识人不清,也会夸错人。
他未来不会成为一个好官。
他也没有想为百姓除患,这只能是一石三鸟里微不足道的一只鸟。
一开始,他只是想让薛闻开心。
然后他下意识又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需要亲兵活起来而促成这个目的。
现在他面对薛闻的夸赞于心有愧,抿唇后开口,带着些许羞涩:承蒙你吉言了。
大不了下一次。
他防患于未然。
这样,受她的夸奖,就不会于心不安了吧。
薛闻含笑,但对这个狼崽子还是十分感动但是不想要,她养个查查和阿昭都费劲。
再养这种的,不成。
但她怎么舍得拒绝秦昭明的一番苦心,于是打了个哈哈,要求睡会。
真的是个哈哈。
秦昭明和两个蹦跶着想要越过笼子跟上去的狼崽子被遗忘在院子里,他轻啧一声,那脚踢了踢笼子:看见没,她嫌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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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会因为薛闻拒绝就放弃自己的打算,只会让自己的计划更加完整。
等回到自己院里,他便准备好机会去打听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薛闻这么不对劲。
至于为什么不让乔承东打听。
他怕薛闻是因为城门楼子,乔承东跟他说胯骨轴子。
不是乔承东无用,是乔承东不能这么用。
而姜逍对这事无用。
但秦昭明自己打听出来的结果让他自己都怀疑自己耳朵。
有一女子,对薛闻一见倾心,二见断肠,要对薛闻强取豪夺,非要娶她过门。
被拒绝后吐血当场。
秦昭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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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阮阮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不论是居然有人会拒绝和谪仙般的夫君亲近,还是她居然在一直俯视的人面前落了下风,甚至面露沉疴,在她面前吐血!
这都是她无法接受的。
那洒在路上和脚下踏着的绸缎融为一体的猩红血迹,如同将她本身的骄傲一起被踩在脚下。
幸好幸好,含桃早有准备,马车刚刚行动,她便遣人让他们一路从京城带来的大夫先做好准备。
他们一路上住的驿馆,带的大小箱笼一应俱全,日子过得倒也不差,只不过风餐露宿对于一直养尊处优从未操心事儿的人来说太过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