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委屈,阿尔难过,阿尔心里苦,但阿尔不能说。
“那些道歉的话就不必了。我唯独不想从你口中听到请求谅解的话,你不是我,当然不会明白你对我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格妮薇尔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苦中作乐般的笑了一下,毫不客气的捏住他的脸,示意他松手放开自己:“这种时候,你就没必要再用甜言蜜语来安慰我了吧?”
“这也算甜言蜜语?”故意做出夸张地神情,阿托利斯亲昵的答道:“我爱着你。”
被这句话重重敲击在心底,格妮薇尔蓦然展颜,但也只是戏谑的挑了挑眉,带着无奈和纵容,轻松坦然地回答“我也是”,她现在已经不会是因为这小小的甜言蜜语便会不知所措的少女了。
不仅仅是因为爱着他的理想,还因为爱着他这个人本身。这究竟是一种怎样复杂而又稳定的关系呢,那大约是可以用三种身份进行诠释的爱意——作为王后爱着国王,作为妻子爱着丈夫,作为女人爱着男人——格妮薇尔.卡米利亚德是这样的爱着阿托利斯.潘德拉贡,这一点绝不会有假。
“我永远记得这句话。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只有这件事不准忘记。”
阿托利斯将毛绒绒的脑袋埋在她肩上,侧头吻了吻她的脖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然后着迷的看着她快速的从头红到脚,笑的格外舒爽,还带着一些揶揄和得意。
“……仍、仍然是个喜欢随便自作主张的人啊!阿托利斯!”
呼吸因为这样可耻的对白而有一瞬间的紊乱失序,格妮薇尔唇边慢慢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小声抱怨着,但是她的语气里并没有丝毫怨怪的意味。王后满脸通红的拧着对方的耳朵,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她警告似的咬了咬牙,忍住被炽热的眼神凝视的羞涩,努力忽略面颊上的滚烫,眼神泛起的暧昧水色,强自冷静的抬了抬下巴说:“哼,伟大英勇的王啊,就此在我的榻间沉眠吧。”
阿托利斯:“……噗!”
“……你敢笑话我?”格妮薇尔恼羞成怒起来:“滚滚滚!看到你就烦!赶紧给我麻利的滚!”
“不敢不敢,王后,你伟大的王聆听到了你的呼唤,他将在你柔软的怀抱中沉睡。”
“阿托利斯你这混蛋!快走开!”
“王后,这个提议请允许本王拒绝。”
“……滚啦你!!!”
阿托利斯脸上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他笑得既温柔又爽朗,像是眼前的迷雾被狂风吹散,眼神重又变得坚定鲜活起来,闪动出纯粹的锋芒,眼眸深处却凝结着一层寒冰,宛若实质。
无人可以怀疑,那是具有着怎样强烈意志的眼神。
格妮薇尔在可以营造出的轻松氛围中笑着笑着,最终精神不济的躺在丈夫怀中打了个呵欠,困意逐渐涌上,她在对方一遍遍的轻哄声中闭目,安心的沉沉睡去。阿托利斯动作轻柔的摩挲着她被病痛折磨的潮红脸颊,垂头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柔到虔诚的亲吻。
唯有一点,绝无隐瞒。
赌上剑的荣光,我想与你一同守护这个国家,共同缔造荣耀。
身为宫廷执事长的凯搭着高文的肩,眺望着远方那一对模范夫妻,然后捂住脸满怀悲伤的说:“简直没眼看……”
“这不应该是你最喜欢的题材吗?”
高文闻言,颇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露出了爽朗的揶揄笑容。此时此刻,他飞扬的眉目像极了一个无忧无虑的普通男孩,而非常年生活在刀光剑影中的战士。
“这是谁造的谣!你不要污蔑我好么高文!”一脸正直的凯义正严辞的批评他:“这世上再没有如我这般正直善良的骑士了!”
“是啊,正直又善良的骑士,论造谣和传播八卦又有谁能及得上你?”高文不以为意的嘲笑道:“可我倒真没想到,能用一张嘴将世界颠覆的男人也有不愿触碰闲话的一天。既然如此,我们干脆来试验一下你究竟能忍住多长时间不说话好了。嗯,就让兰斯洛特来做见证。”
无辜躺枪的兰斯洛特默默的看了过来。
“……好吧,你们赢了!不说话实在是比杀了我还痛苦。”凯一脸悲愤,不断用眼神控诉高文这小子的丧心病狂。他一本正经的给自己开脱,用力一指远处依偎在一起看书的两个人,“如果非说要有原因,那还是因为这事实在太正常了!没有一点新鲜感!你能说这很少见?!”
“……”高文沉默一会,选择了望天:“当然能。”
凯:“……哈?咱能不睁眼说瞎话吗?”
“不能。”
明智的无视掉专心跟自己打擂台的高文,凯自顾自的下定结论,觉得这小子就是专门来跟他过不去的:“……所以说这件事根本就不能满足我的猎奇心!好悲伤啊,完了,被闪了足足十年,我都觉得我要瞎了!”
高文:“……”
老话说陷入恋爱的人基本智商为负,可是王与王后在一起这么久,却是默契与日俱增,每回注视着对方的眼瞳都会闪闪发光,甚至为了彼此一直在奋力追逐彼岸。他们对这种事早就习惯到麻木了,也会觉得这种感情令人羡慕,然而凯的这种信仰被侮辱了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我们要上前去打扰吗……”凯见没人搭理他,颇感无趣的随便转了个话题,打破诡异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