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怎么劝你的?”
“你不像现在。只一味与我争辩不影响学习;而我也死要面子,愣是不说自己的考虑。最后就……不欢而散。”
十几岁,毕竟幼稚。
“呀……后来怎么和好的?”
“没有和好,然后就毕业了。”
“啊?!跳跃得太快了吧!”
“事实就是这样。或许因为只有我在叙述,造成了错觉。其实我们并不是多密切的朋友,从下雨那天认识,到最后争吵,也就个把月的事。”
她又说我们其实不熟了,强调得多我反而不信了。关系疏远的话,能因为退出社团这种事吵起来?
“可你还去看剑道部的比赛。”
“……有点不甘心罢了,对放弃过的事物的不甘心。”
“对剑道不甘心?”
两个放弃剑道多年的人,真的是在谈论剑道本身吗?得了吧,又不是什么热血故事。
袁苑桉是聪明人,当然也不会毫无察觉,她正色道:
“你想说什么?”
看进她双眼,隐隐映出远处的烁烁灯光。她总是不会一次把话说完,所以有些问题我可以一再问,一层层地知晓更多。
“有件事我没告诉你——林乐喜怀疑你,怀疑你是我前女友。”
她愣住,然后就像听了荒唐事一般嗤笑:
“真是有够大胆的猜想。”
“是?不是?”这次不是旁敲侧击,我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
是?不是?
我开始后悔冲口而出问了这个问题,不该问的,我怕她说“是”。
袁苑桉就像故意拖长了沉默,然后才一字一顿地回答:
“绝对不是。”
我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
然后脑海里又闪过另一种可能:“现任……呢?”
“赵肆勉你有完没完?!”她生气了,“请不要把我和楼下那两位混为一谈!”
“好好好,就开开玩笑,别较真……”
“我较真!这种事情开什么玩笑!”她把棒球帽摘下塞回给我,“恋爱只有两种结果,要不从此相伴,要不分手成为陌生人,没有中间选项。”
“……对不起。”
——果然不应该问的,我太自以为是了。
拿着还回来的棒球帽,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现在该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下山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她没好气地说。
“哦,好。”
山道无人,我跟在袁苑桉身后一步远,依然没想到该说什么。懊恼地抓抓头发,头发比之前长了一点,但还是不够长。脑子,大概也没什么长进。
我重新戴上棒球帽,袁苑桉却说话了:
“林乐喜为什么会有这种怀疑?”
“呃……她说,我只有你一个朋友,还住在一起。明明你很照顾我,知道我的喜好,也知道我很多往事,却老说和我不熟……我觉得她分析得也挺有道理,就……”
“你让她去收集证据。”
“啊?”
“我倒想看看她如何证明不存在的事物。”
“其实我已经跟她说了不是了,就在傍晚等你下班的时候……呃,昨晚不是问过你有没有恋爱过嘛……”
“那你今天还问?!”
“就一时没想清楚……嘴巴比脑子快……”
“你们就是只相信自己分析的!”
“我相信你说的呀,也是过一点点疑惑啦,但……”
“打电话给林乐喜,让她找证据证明去。”
“啊?现在?”
她不出声,大概还在生气。
“……这电话真的要打?”
还是不出声。
好吧,拿出手机,开免提。
过了好一阵林乐喜才接电话,背景音有点吵,大概在酒吧。
“干嘛?你们安全到家了吧?”林乐喜的声音在这无人山道上就显得特别响。
“嗯。能不能再帮忙查查我的情感经历?”
“咋了?你想起什么了吗?”
“嗯。就是隐约想起,好像有个重要的人。”我简直是睁眼瞎编了一个谎。
“你等等。”她去了个稍微安静点的地方,“还有什么线索?什么样的人?”
“说不清,很模糊的印象。”
“男?女?”
我看着袁苑桉的后脑勺,说:“女。”
“哈,我就知道是女。是袁苑桉吗?还是别的人?”
“不清楚,拿不准。”
“问过袁苑桉了吗?”
“怎么问得出口嘛。”
“那你昨天咋问的?几个小时前还那么确定地说她跟你没那层关系。”
“就是问过一次才不好再问啊。帮我找点蛛丝马迹吧,说不定慢慢就能想起来。”
“行吧,等我消息。”
正要挂电话,她又说等等。
“你先告诉我你对袁苑桉什么感觉?”
开着免提呢,这问题多尴尬啊!被谈及的人却还是头也不回,就走在一步前远,好像根本没听到似的。
“什么什么感觉。”
“你都说想起的人是女人了,你身边现成的就她一个,当然得先搞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