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给她看却没发给我?”
“现在发给你了呀。”
“你们还聊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哪有聊什么。发色咯,改了好几遍她才满意。哦,还要我把腮帮改瘦一点点,说你最近养胖了。”
胖了?我摸摸腮帮。
“之前你提到她是叫袁小姐,现在都叫名字了,肯定还有交流。”
“啧啧,你很能发现疑点嘛。赵肆勉,说真的,要不要考虑入行当私家侦探?”
“别支开话题。”
“你就仅有她一个朋友,调查你的过去当然必须向她了解情况啦。”
“她还说了什么?”
“都写在报告里了。请仔细阅读好吗?每一句都是我辛苦调查出来的成果,再不济,你也想想这是你花钱买的。”
“我仔细看了啊。”
“至少资产明细你就没细看……”
……
这一路走着,她一言我一语,语气不算客气,但气氛是轻松和善意的。不像甲方乙方,倒是朋友间的调侃了。
是的,朋友。
蓦然我发现,不知不觉间和林乐喜的相处已俨然如朋友一般。“仅有一个朋友”似乎已经成了过去,家里蹲也成了过去。遇袭和失忆倒像一个命运给的契机,让我藉此修正糟糕的生活。
第17章 人与人的界线
从停车场回家也是步行可达的距离,走内街小巷能更快。林乐喜跟在后面一点,有意让我带路。小巷弯绕多,她说我对过去还是有点印象的,不查看地图就知道往哪走。
其实跟过去关系不大,只是最近闲着把附近都逛了一遍,大概知道这片小洋楼建筑群分布的规律。没多复杂,只要知道大致方向,就能穿过这些四通八达的小巷。
“如果我是袭击者,在这些小巷里下手更方便。”林乐喜又提起案子,“这一带的摄像头挺乱,大多是居民自己拉的。有些巷子重复好几个,有些地方却是盲区。”
她还示意我看某个墙头的摄像头:“你看那个,是个空壳,外壳里没有机器,就装着吓唬吓唬人。”
“有没有监控都没差,不是说案发时整片都停电了吗。”
“也是。7月12日那天可是农历二十九,没有月亮暗得很。”
“哦?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就这么随口一说。我可不插手林乐奕的案子。”
“可以问原因吗?你多次强调这一点,我有点好奇。”
“怎么说好呢……算是一种默认的协定吧。我们和别的双胞胎不同,从小就大部分时间不在一起生活。爸妈长期异地工作,一人照顾一个。偶尔我们会悄悄对换身份,换换环境。但我们有个共同约定,就是不可代替对方做决定,特别是在重要的事情上。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即使互换了也不会被发现,所以各自的界线尤其重要?”
“对。还有一点,她很反对我当私家侦探。”
“但你没听她的。”
“我妈也反对她当刑警啊,她还不是按自己的想法来。反正工作上最好别扯上关系就是了。本来嘛,接到同一个当事人的委托,我是要回避的。但你的委托内容与案子无关,我也觉得是个少见的有趣委托,就接了。”
“林警官知道你接了委托吗?”
“没提。”
“那我也不说吧。”
“噢,你不必顾忌我家的瓜葛。反正我只负责找出你的过去,如果你觉得当中有有用线索,尽管向警方提供。”
我就笑她:
“说不插手,刚刚是谁先提起案子的?”
她双手放进衣兜,若无其事岔开话题:“袁苑桉下班不也从这边走吗?让她多注意点,晚上一个人就别走小巷了。”
“你咋知道她下班走这边?”
“我知道的事多着呢。”
···
说着说着就到地方了,总不好让林乐喜在路边等着,就让她一起上来。
进了屋,她背着手到处瞧,就像在搜寻证物。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来,刚委托调查时她就来过一回收集资料。
“东西都换地方了呀。”她看着我房间里的新布置。
“闲着没事挪挪位置,换换心情。”
“你那些游戏收藏呢?”
“不想玩了,占地方,打包扔去储物间。”
“几千小时的游戏时长诶,说扔就扔?”
“我就是怕再沉迷游戏就真成废柴了,还不如眼不见干净。”
“蛮上进的嘛,有点儿魄力。平常你都在干嘛?”
“看书。你说的嘛,心理医生建议多阅读文学作品,增加思维的感知力,说不定有助于记忆恢复。”
“有想起什么吗?”
“没有。不过打发时间倒是挺好的。”
“最近在看哪本?”
“《我的天才女友》。”
“好看吗?”
“才看了开头,翻译腔有点不习惯。”
“最近这本书拍电视剧了,你知道不?“
“不知道,看书就好。“
大概林乐喜觉得盯着我找东西不太礼貌,到客厅去待着了。
我把看起会放钥匙的抽屉和箱子都翻过一轮,没发现。既然说找找出院物品,那就再找找好了。当时那个旅行袋是袁苑桉帮忙收拾的,现在已被我随手塞到衣柜顶。重新拿下来翻看,里头空空如也,倒是侧袋还遗漏了一包纸巾。取出纸巾,底下居然还有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