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后,学校当即宣发造谣污蔑和预防网络暴力的宣传单,论坛上关于温璃的帖子也在一夜之间清空。
秦淮走在礼堂鱼贯而出的人群中,陈江在一旁喃喃:“天呐,这妞家这么有钱。”
一旁也有人小声感叹:“富豪爸爸豪掷千金为女儿平冤,好爽,人家以前也太低调了。”
“就是,造谣她的人得是有多嫉妒,真恶心。”
温书韫推了校领导的接风宴,跟温璃坐在空荡荡的礼堂里。
温璃看起来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其实不用这么张扬的。”
“你受委屈了,怎么都不为过,只是还找不到原始发帖人。”
温书韫摸了摸她的头:“我一会的飞机回西北,我知道你不想告诉妈妈这件事,我已经跟她沟通好了,暑假你不想去法国也好,留在江城玩一玩,这座城市很多地方都变了,到处看一看。”
温璃靠过来挽着温书韫的胳膊,点了点头。
“你知道她妈这人,说话不饶人,其实很疼你的。”
同温书韫告别后,温璃去拿留在更衣室的礼服,礼堂里已经没人了,只剩几盏应急灯还亮着,后台也有点昏暗。
走近一看,更衣室里门却锁着,再仔细一听。有人在里头小声哭。
“有人在里头吗?”温璃屈指敲了敲门。
“有人有人。”里头的声音转悲为喜,又带着点呜咽的嗓音:“门打不开了。”
更衣室的门有些年头了,只能向里推,没准是关门时用了太大劲儿导致锁芯卡住了。
温璃思考了一会,喊了一声:“你往后退一退。”
她后撤几米,试探了一下步子,对着铁门猛然一脚。
门开了。
好在里头还有盏昏黄摇晃的灯。
裴予宁怕黑,正坐在一堆排球上抹眼泪。
瞧见人来了,不管不顾的抱了上去,化妆品沾了泪水黏在了温璃的衣服上。
温璃皱着眉头扯她:“你怎么在里头。”
裴予宁声音有点细弱:“我踹上之后就打不开了。”
“哦。”温璃点点头:“门开了,你能走了。”
“我有点害怕。”裴予宁抱着温璃不撒手;“你把我送停车场。”
无奈,温璃几乎可以说半拖半抱着把她送到了车边。
此时正是商业街最繁华的时段,烤串和炒饭的热腾气息冲天而起。
温璃找到街口那家咖啡店,推门进去。
江倚青果然正在柜台后忙碌。
围裙里头是一件低领的九分袖薄毛衣,下身是黑色的半身裙,移动时,裙摆便随着脚步轻巧的杨了起来。
“想喝点什么,姐姐请你。”江倚青看见温璃走了过来。
“只要是你做的,都可以。”温璃指着江倚青得工牌:“这是你得名字么?”她试着喊了一声:“holly?”
江倚青在一张纸上写了几笔,隔着柜台递过来,是一只几笔画的小狗:“你去哪里坐着等,马上好。”
今晚他们约了画画。
江倚青很快从柜台后头出来了,端着一只精巧的纸杯。
是一杯温热的牛奶。
“不是说请我喝咖啡?”
江倚青笑:“咖啡喝了睡不着,你还小,只能喝牛奶。”
回程的路上,江倚青骑电车载着温璃,小孩喝完牛奶,清冷的香味在多了些淡淡的奶香,她在后座揽着江倚青的腰,侧脸也贴在上头。
温璃忽然说:“今天我爸爸来学校了,最近学校有点事,他来帮我解决了。”
江倚青笑了一下,语气明显的黯然几分:“那……那很好啊,对了,你长得像爸爸还是妈妈?”
温璃思索了一下答:“像爸爸。”
舒爽的晚风吹拂起女人的裙摆,快是7月了。
他们的合同,是到八月。
两人回了别墅,坐在露台上吹风,温璃没拿画板,也没提画画的事情。
“姐姐。”温璃忽然喊她:“要不要喝点酒?”
江倚青仰起脖颈笑了一声,又点开点头。
是那两瓷瓶酒。
江倚青笑:“这酒劲很大的。”
温璃答非所问:“我明天没课,姐姐也不上班,不是么?”
微黄的酒液在玻璃杯里晃。
入喉也是清甜的果味。
经过这几天的风波,温璃迫切得想要一个能够发泄情绪得出口,无论是酒还是别的,她只想宣泄、放纵。
酒精无疑是最好的。
江倚青知道小孩心里藏着事,也没做阻拦,只拍着她的肩头轻轻柔柔的顺气。
两人转移到宽大的长绒地毯上。
温璃靠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江倚青,她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深邃的眉眼只看着江倚青的眼底。
江倚青的领口略微有些散乱,肩侧有些褶皱,她曲腿侧坐在地上,露出一截脚踝,也静静地看着少女柔软的眼睛。
温璃想起酒吧那次见面,想起盈盈一握的玉竹。
不知看了多久,江倚青忽然莞尔一笑,她伸出手捏了捏小孩的下巴,企图将她的视线移开:“不能一直盯着姐姐看哦。”
“为什么不能?”温璃轻轻捉住了她的手,更为贴近的去看她眼睛,又或许是在看别的地方。
两人的鼻息交融,小孩的眉头微微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