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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庭坐在荷塘的边上,任秋余紧挨着他坐下,像他们第一次一起钓小龙虾那样。
  “我都听到了。”闻庭说,“你会跟他走吗?”
  闻庭手上局促的动作任秋余第一次见,他抓着他的手,手指滑到闻庭的指间,与他十指相扣。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的选择了。”
  闻庭在一楼房间的窗户边偷听,他依旧选择带着闻庭读档,他想告诉他,除了小北之外,他也非常重要。
  “我以为你只是想挽救当下的局面。”
  任秋余的脑袋搁在闻庭的肩膀上,“那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会跟他走。”
  他咬着闻庭的耳垂,闻庭难得没有推开他。
  感受到闻庭沉重的呼吸,他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庭庭,你好像比之前更喜欢我了。”
  之前的闻庭对人类形态的他十分克制,唯有在他变成海獭的时候才会露出真实的面目。
  现在的闻庭几乎把自己的情绪写在脸上,他一个不太懂人类爱情的海獭都能看出闻庭脸上印着几个字:
  我喜欢任秋余。
  不是他自恋,而是闻庭的眼神太炽热,他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发现身边投来的目光。
  比如此刻。
  闻庭冒火的眼珠似乎想要吃掉他。
  也不知怎地,闻庭轻轻一推,他倒在了地上,很快嘴唇上传来刺痛。
  错乱的呼吸像蓄势待发的火山,随时都要淹没他们。
  任秋余的指骨感受到了一股疼痛,闻庭捏得他太紧了。
  他没有喊出声,而是迎合闻庭的手指与他紧紧相扣,闻庭舍不得松开他,他也是。
  良久,脸庞的空气逐渐变凉,那个炽热的人与他分开了。
  他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上的小伤口,“你不该叫黑煤球,你应该叫阿芙。”
  属狗。
  耳朵上一阵火热,闻庭的两只黑爪子揪着他两只耳朵。
  闻庭的行为粗暴,说话的声音却十分温柔,“任秋余,我喜欢你偏袒我。”
  任秋余忽然感觉不到耳朵上的火辣,他就说吧,闻庭把喜欢他这件事写在脸上了。
  他抬起手按着闻庭的后脑勺,稍微用力把闻庭带到自己身上。
  他还想亲他。
  在即将触碰的时候,闻庭像一团燃烧的火炙烤着他。
  “行了,再亲要出事了。”闻庭贴着他的脸说。
  任秋余微微抬起脑袋,眼珠子四处溜达,随后在他嘴唇上碰了碰,“趴下来,我帮你。”
  片刻后,他又听到了闻庭沉重的呼吸。
  约莫一小时,一段短促的风将荷塘里的鸭子吹走,同时也吹灭了他身上的火焰。
  岸边的两人紧挨着彼此,微风中,任秋余听到了闻庭的笑声。
  闻庭说:“小海獭胆子这么大。”
  任秋余回答:“我不会丢下你不管。”
  --
  隔日,村子里有传言说要修路,还要安排自来水到户。
  过了几天,又有人在传闻庭和方权频频去镇上,是要为吉祥村谋福,将来吉祥村家家户户都要修建成花园洋房。
  再后来有人说,吉祥村要开启商业化模式,背靠于形大老板,不仅要做农业,还要做旅游业。
  传出这种言论的证据是,任秋余和闻庭的直播账号粉丝已经涨到了一千万,他们一开直播就有不少人说要来吉祥村旅游。
  对此,闻庭和方权谁也没有给出一个答复,是与不是全在村民的猜测中。
  对外宣传完村里要修建游乐场的话,方悦牵着阿芙跑到村后的水塘边。
  “小北的哥哥,我的任务完成了!”她站在岸边大喊。
  任秋余在水塘中间调试设备,他托于形从城里采购了一套水塘养殖自动化的设备,他和闻庭现在还不太熟练。
  “好样的!晚上黑哥哥给你烧泥鳅。”
  村中的言论是他让人放出去的,短短几天时间,相关的话题成为了村民的饭后谈资。
  他最近发现,想要做成某件事,首先要煽动相关人员的情绪,让他们有所期盼,让问题变成希望。
  如果只是单纯地提出修路,村民便会想到损害他们利益的事情。
  小地方的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看不到未来的利益,只关注当下的利益。
  他让人散播言论,就是想让他们最先关注到未来的利益,把期待值拉满,当下的损失就不会有人察觉。
  天气渐暖,太阳下山的时间往后推移,晚饭过后,村子里的人扎堆闲聊打发时间。
  任秋余最爱去李央红家门口,跟村里几个婶子聊家常。
  椅子被他反过来坐着,还没坐热,东边一声男人的吼声惊动了他们这边。
  他跟着李央红几人过去凑热闹,只见闻庭后方的家门前聚集了一堆人。
  走近了,任秋余听到他们说:“书记和方权又去镇上了,据说是要把我们村打造成旅游乡村。”
  “那可不得了咯,那时候我们哪用种地,躺在家里数钱都嫌手酸。”
  方悦挤进来问:“会有过山车吗?”
  “哈哈,过山车算什么,到那时候给小悦悦你打造个游乐场都可以!”
  “把我们吉祥村建造成大型商业旅游村,说不定村子周围荒废的地都能归我们。”
  “还叫什么吉祥村,要改名叫吉祥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