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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歪着身体靠在闻庭耳边低语,“你先别出手。”
  不明白任秋余的用意,闻庭选择相信他,看着方驰和方家玄起争执。
  方家玄本不想反抗只想逃跑,谁知方驰抓着他大女儿逼问水泥桶的下落,他随手抄起家门前的一根长木棍敲在方驰的背上。
  方驰吃痛“哎哟”一声,整个人靠在墙上,“方老六你敢打我!我爸都没打过我!方老六你完了!”
  他扶着墙壁站起来,身体刚站直,从天而降的水泥桶砸在他的脑袋上,最后一个水泥桶直接扣在了他的头顶。
  滚滚而落的水泥桶刚好是六个。
  任秋余躲在闻庭身后捂着嘴憋笑,他不让闻庭出手是想看看方家玄会不会反抗。
  没想到他随手藏起来的水泥桶从房顶滚了下来,还正好砸中了方驰。
  闻庭的左手背在身后,掐着任秋余的手腕,“你干的?”
  他抓着任秋余的手感受到了任秋余的颤抖,他的唇线微微上翘,这个小海獭怎么这么皮。
  这一次换方驰坐在地上大哭,被木棍打,再被六个水泥桶砸,他的脑袋要开花了。
  方驰的父亲从家里跑出来,推开挡路的方骏,扶起方驰哄着他。
  一边哄方驰,一边骂方骏,“你弟弟被人欺负了看不见?在外打工打傻了,养了个白眼狼!”
  “呜!不是哥哥的错,是方老六,他设计害我!”
  尽管方驰为方骏说话,他们的父亲依旧责怪做哥哥的不保护弟弟。
  方骏紧握拳头不敢反驳父亲,只好把气撒在外人身上。
  他指着掉下来的水泥桶,“水泥桶是从方老六的房顶滚下来的,方老六你果然偷了我家的东西。”
  任秋余将六个水泥桶排放整齐,与方骏一同指责方家玄,“方六叔,你怎么偷别人的东西呢?平时看着不是这样的人啊。”
  “任秋余你……”闻庭不明白任秋余要做什么,但也不能跟着别人戳方家玄心窝子啊。
  任秋余给闻庭使了个眼色,轻哼着说:“别气别急,我能处理。”
  那边的方驰哭够了,把火全部撒在方家玄身上。
  “好你个方老六,偷了我家东西被我抓了个正着吧?我告诉你,我今天一定要你赔钱!”他指着头顶的包,“这都是你干的!至少赔五万块!”
  任秋余在一旁拱火,“方六叔,你还是认栽吧,偷了他家六个水泥桶,还打伤了方驰,让你赔多少就赔吧。”
  方舒听得窝火,她指着任秋余的鼻子,“五官端正三观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爸偷了水泥桶?”
  “还说是来帮我们的,我看是来帮方驰一家的吧。”方乔气愤地瞪了眼闻庭,新来的村支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庭始终被任秋余按着,一句话不能说,也不能表态。
  方驰见村支书两兄弟向着自己,胆子更大了,“废什么话,拿钱来啊!”
  方家玄深深叹了口气,从衣服内里的口袋掏出几张红钞票,还没递出去就被人抢走了。
  任秋余拿着一沓红钞票送到方驰面前,纸币即将碰到方驰手指时,他忽然收回了手。
  “呀!这六个水泥桶是你家的,那边两个破的是谁的啊?”
  一段插曲,在场的人显然忘记了方驰家还有两个破烂的水泥桶。
  刚才方骏和方驰口口声声说破了的水泥桶是他家的,也说了他家只有六个水泥桶,可现在加起来一共有八个。
  “我想想看,方六叔是不是也有两个啊?到底哪个是方六叔的水泥桶呢?”
  任秋余装傻充愣,明眼人都能分辨出哪两个是方家玄的。
  地上摆放整齐的水泥桶有一个共同点,里面的水泥没有清洗干净,而另外两个破烂的水泥桶则干干净净。
  “就算那两个是他的,也不能否认这六个是他偷的,你们都看到了六个水泥桶是从他家房顶滚下来的!”
  方驰气急败坏,自以为抓住了这件事的破绽,然而他这番话正中任秋余的下怀。
  任秋余轻轻撵着垂落下来的头发,“很好,既然那边两个破的是方六叔的水泥桶,那么请问,你们刚才为什么要诬蔑方六叔偷水泥桶?拿自己的东西也叫偷吗?”
  “拿自己的东西不是偷。”闻庭上前一步,“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方六叔怎么会打破自己的桶?”
  两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对面的方驰和方骏,方骏从容不迫,方驰的表情则出卖了他。
  方驰脸涨得通红,不知该如何解释,捂着自己的脑袋包哭起来。
  “爸,方老六打我!”
  方驰的父亲自知吃了哑巴亏,一边安慰小儿子,一边为小儿子开脱,“水泥桶都长一个样,小孩子看走眼了闹了个误会,怎么说得上诬蔑呢?”
  方舒“噗嗤”一声,“小孩子……27岁了还是小孩子,姐,那我们岂不是婴儿了?”
  方骏和方驰都不再说话,他们多说一句就容易出错,干脆闭嘴让父亲来解决。
  手机里传来方骏和方驰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书记,我家的水泥桶怎么破了?这可是我爸养家糊口的工具啊。”
  “方老六偷我们家水泥桶,他不承认就给砸烂了!”
  “偷东西的是方老六,恼羞成怒砸烂水泥桶的也是方老六,他自己在路边大哭大闹不怕被人看笑话,能怪得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