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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据呢?”任秋余轻描淡写,学着老村长之前的语气反问他。
  方松平语塞,转身从儿子怀里拿走方信明的牌位,用袖子仔细擦拭,边擦边哭。
  “今天大家都在信明家,大家来评评理,该不该让这个狐媚子离开咱们村。”方松平假模假样擦眼泪,转头看向闻庭,“闻书记,你的表弟你先来说说看。”
  蹲着玩小龙虾的闻庭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识提起塑料桶准备溜之大吉。
  “这个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认识他,我先回家了。”
  闻庭走了两步,他的两只手一左一右被人拽着。
  任秋余说:“表哥别走啊。”
  方由说:“你身为村支书,应该做出表率。”
  闻庭一双好看的凤眼变成死鱼眼,什么都找他,烦死了!
  他指着任秋余,“他说得对,老村长您有证据吗?”
  任秋余的眉毛跳了跳,浅浅地笑着,黑煤球……闻庭表哥挺有正义感。
  然而闻庭又说:“老村长要是有证据,你就乖乖离开咱们村。”
  死鱼眼!黑煤球!
  “我!我听到了……”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男人戴着头巾,像是刚干完活,额头满是大汉。
  “黑煤球,他是谁?”任秋余歪着上肢靠近闻庭。
  “不准叫我黑煤球!”闻庭咬牙切齿,“村里的木匠,方大行。”
  方松平收住哭声,右边的眉毛挑上天,“大行你说说,你在什么时间听到了什么。”
  方大行摘下头巾擦了擦汗,“这三天我在木工厂做活做得晚,连着三天晚上经过张姐的屋子,屋子里点着灯,时不时能听到……”
  “听到什么?”
  “听到、听到……”
  方由急得不行,“方大行你倒是说啊!”
  方大行吞了吞口水,擦了把汗,“听到张姐屋子里有男人的声音,还有张姐那什么的声音……”
  方大行绘声绘色模仿了一遍,其他人听得面红耳赤。
  他尴尬地咳了一声,“大伙儿应该都懂。”
  任秋余咬着大拇指,方大行把细节都模仿出来了,不像是编的,可他确实没有做过这种事,也敢保证张大娘没有做过这种事。
  他咬着指甲低声问闻庭,“你觉得第一个传这种流言的人是谁?”
  闻庭双手环抱,“谁传出来的还用猜吗?你最近就得罪了他一家。”
  是的,编造流言的人只可能是老村长一家三口中的一个人,如果是这样,方大行完全没必要说谎帮着老村长。
  可方大行也不像在说谎,就像在陈述一件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除非方大行真的听到过,那么他听到的到底是谁?
  方由洋洋得意,“狐狸精,这下没得辩了吧,还不赶紧滚出去!”
  任秋余闭着眼,眉头聚在中间,片刻后眉头舒展,低吟一句:“存档,读取存档。”
  时间来到入住张大娘家的那天,等到了晚上,偷偷离开张大娘家,来到老村长家偷听墙角。
  晚上,方松平和媳妇方大娘还有方由在一楼的房间讨论白天的事情,方由把偷来的东西归还了,但是他们一家的名声已经臭了。
  方松平连着拍了好几下桌子,“一个外来人让我颜面尽失!我定饶不了他!”
  “爹,你消消气。”
  方松平一巴掌拍在方由的背上,“你就不能给我争点气吗!偷东西还敢喝酒,犯糊涂把证物留在别人家,真有你的!”
  “你朝儿子发什么火,还不是你没用,不能给儿子谋个差事!”
  “你们娘儿俩……”方松平上气不接下气,“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
  方大娘一边整理方由的衣服,一边收拾桌子上的酒瓶,低着头小声说:“我倒是有个主意。”
  “妈,你想到什么了?”
  “一个外人把我们家名声搞成这样,我们还回去不就得了。”方大娘放下酒瓶,眼里闪过精光,“听说那个狐媚子住进姓张的家里了,一个男人住进寡妇家,有他们好受的。”
  “妈,你是说污蔑张大娘偷汉子?”
  “寡妇门前是非多,我看她还能蹦跶几时。”
  任秋余倒是没想到造这种谣的人居然是方大娘,也没想到人类的规矩这么多,男人不能住在寡妇家。
  说来也奇怪,老村长和方由都到了张大娘家,为什么方大娘没有去?
  他的手指在一块泛绿的红砖上敲了敲,脑海中的某个想法一闪而过,他读取存档回到了来吉祥村的第一天。
  依照老规矩把变成海獭的小北交到闻庭手里,在闻庭家借宿一晚,晚上再次来到方大娘家。
  这一次他等在方大娘家哪也没去,眼看着方由出去偷东西,再醉醺醺回家。
  方由肥胖的身体摇摇晃晃上了自家二楼,二楼的房间传出鼾声,一楼方大娘房间的灯突然亮了。
  方大娘轻手轻脚开了后门,一个黑影窜到了方大娘家中与方大娘搂搂抱抱,接下来的画面任秋余看不到了。
  只见方大娘房间的灯又熄了,任秋余的耳朵贴着侧边的窗户,隐约能听到吱呀声。
  房间的动静不大,他回忆着方大行的描绘,两者颇为相似。
  他摸了摸下巴,里面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方大行描绘的又是什么?为什么村民的反应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