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可真是——”
“是什么?厚脸皮么?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脸皮厚,饭管够,脸皮薄,饿着肚子熬。”
孟小溪让他逗得笑出了眼泪:“没听过!你自己编的吧?满嘴歪理!”
“甭管歪不歪,有用就行。”沈轻舟拿肩膀轻轻撞着他,腻腻歪歪的非同他挤在一起走路。
盛夏的日头炙烤着大地,田间带着潮气,显得又闷又热,姚家父子俩带着水桶过来补栽秧苗,浇点水再移栽,成活率更高一些。
玉米苗才长到脚腕处,一眼望过去,嫩绿绿的一大片,随风轻摆着叶片。
孟小溪隔着半块地,远远地喊道:“怎么样了姚叔?”
姚道成抬头见是他们,挥了挥手,大声回着话:“就剩这一块地了,明天就差不多能剔完,天这样热,你们回去歇着吧!”
早干完早安心,孟小溪没听他的,同沈轻舟一道,从另一边开始剔苗,检查缺苗的地方,顺道刨坑给补栽上。
人多力量大,太阳落山时这一块地就完成得差不多了。
姚道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道:“怪不得人都想要多生娃,这人一多,干活就是快,一边说着话,也有劲头,要一个人的话,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干完这些呢!”
姚康不自在地看了他爹一眼,语气有些不耐烦:“行了!爹,你少说两句!”
“咋了?我说得不对啊?你这娃,自个儿性子闷还不许别人多说话,也不知是随了谁!”
姚道成呵呵笑着朝他俩解释着,“这孩子,打小就这样,我也拿他没招。”
孟小溪点头赞许道:“姚康这性子不错的,您就放心吧!”
话不多,但活一样没少干,在他这年龄算是非常难得了。
刚才开口驳斥他爹,恐怕是看出了沈大哥和自己的关系,不想让他爹提起什么生娃的话题,免得在东家面前讨嫌。
小小年纪,倒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其实孟小溪既知道自己这样,对以后的事情早就看开了,什么娃不娃的,人能活好这一辈子就行了。
生前哪管身后事,年轻时多存点钱,等老了干不动活时就把田卖掉,拿着钱,守着一个小菜园,安静悠闲地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如果有人陪伴,偶尔说说话那就更好了。
盛夏伊始,各种作物进入了旺盛的生长期,这段时间只管锄锄草就行了,如果长时间不下雨,再去河沟里打水浇一浇,白天太热在家休息,一般都是早晚去干上一两个时辰。
这段时间农人相对清闲,沈轻舟却有点焦头烂额。
孟小溪的生辰就在这两天,他已经送过了礼物,是一套雾蓝色丝绸夏衫,价格不菲,用完了他攒的所有零用钱。
孟小溪收到后十分惊喜,嘴上却嗔怪道:“平日要干活呢!哪有机会穿这个?这么金贵,一不留神要刮坏了多可惜。”
“那就少干些活。”
沈轻舟神色温柔,“咱亲亲苦苦养这一回蚕,总要穿一回丝感受感受。”
小时学过的那句“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听起来让人心酸难过,但不得不说,却是真实社会的写照,哪怕过了上千年,这种现象依然存在。
“那给你也买一身,反正你生辰也快到了。”
“可别!”沈轻舟一口拒绝道,“我皮糙肉厚的,手上还有茧子,哪怕不干活,光是穿到身上就能给我刮坏了。”
“哈哈!你又不是刺猬,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孟小溪想到了什么,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那我穿上后,你可不能碰到我一下。”
他把脸凑了过来,一副得胜的样子,一字一句道:“会!刮!坏!”
哎!失策了!
沈轻舟以手抚额,长叹一口气,却趁他不备,一口叼住跟前那洋洋得意的嘴巴,碾磨吸吮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孟小溪唇色殷红气喘吁吁,挣开后顺势给了他一拳:“坏人!你又偷袭我!”
话说得狠,拳头却根本没使几分力。
沈轻舟大笑着将人拉进自己怀里,拿他的手又捶了自己两下:“用点力!没吃饭么?”
“讨打!”孟小溪贴着他的胸口,只觉得满腔甜蜜,一边问他道,“钱都花完了吧?待会儿再去匣子里拿一些。”
“嗯。”
手心向上讨钱花,沈轻舟丝毫没感觉尴尬,反倒是种情趣。
主要是孟小溪也大方,知道他不会乱花钱,比自己还会打算,匣子连锁都没上。
除了送衣服,沈轻舟还想给他再做顿好吃的,这就是他苦恼的源头。
他的厨艺仅限于把饭菜煮熟,至于味道,实在是上不了台面,早上的长寿面还是孟小溪自己做的。
但他有个小小的外挂,不会可以搜,沈轻舟决定挑战一下自己,整一个古代的小蛋糕出来。
蛋糕胚子简单点,没有烤箱大不了就用蒸的,难的是上面的奶油,尤其现在还是夏天,镇上的牛奶再买回来都不新鲜了。
沈轻舟用手机反复搜索,拿纸笔记下了好几种方法,再不断筛选,把那些不切实际的一一划掉。
材料和条件都有限,最后他选了一种相对简单可行的,把心一横,不成功便——
拿去喂元宝。
元宝躺在廊檐下呼呼大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了厨余垃圾处理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