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是困惑,树上的划痕有可能是小孩子顽皮划的,但树下这个坑可不小,没有工具挖不出来,谁家会给小孩子带镐头或是铁锹出来玩?
哑妹赶着羊就在不远处,见他们俩站着不动,拿着树条往这边小跑过来。
孟小溪听见动静抬头看到她,连忙上前问道:“怎么了哑妹?”
她跑得气喘吁吁,但越着急越说不出话,不断用手比划着。
“昭——昭——”
“昭昭?是谁?”孟小溪仍是摸不着头脑。
哑妹指了指地上的土坑,忽然朝他抛了个蹩脚的媚眼,她本身面黄肌瘦,这媚眼便显得有些滑稽。
孟小溪一下子明白过来了:“是赵信!你看到是他挖的坑!”
赵信在凌水村几年,给别人留下最大的印象就是轻浮,爱乱瞟人。
哑妹拼命点着头。
孟小溪和沈轻舟对看一眼,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那箱子难道真是他拿的?
而且一直没带走,埋在了这边的荒地里,在树上做了记号,因为他知道这边一时半会儿不会耕种,这地还是有主的,别人不会随便来乱挖。
没想到却突然被辞了,东西来不及带走,只好继续埋着,前一阵子秋忙,田里野外四处都是人,不方便过来取,如今忙完了,又下过一场雨,山上泥土松软好挖,便趁机来拿了去。
那次盯着自己,只怕就想试探,看他的态度猜测事情暴露了没有。
孟小溪连忙又问:“那你可看见他拿了什么东西没?”
哑妹努着嘴摇了摇头,拿起树条做了一个要抽打的动作。
那时天色已晚,她正要把羊赶回去,就见赵信拿把破锹在这附近比划着,时不时抬头瞄一眼树干。
一打眼扫到不远处的人,面色立刻变得凶狠起来,举起铁锹作势要过来铲她。
哑妹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收回,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一边把羊赶得飞快,逃离这个小山坡。
幸亏离家近,那人没有追过来。
不过,她这两天再也不敢逗留太晚,每天都是晚出早归。
“他居然还要打你?”
是了,做坏事被人发现,可不得气急败坏。
不管是不是他们猜的这样,如今的赵信已然变成一个危险人物了。
“东西取走,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但你下次若再出来放羊,还是要记得离家近一些,看到生人或不怀好意的人,立马跑回家去。”
哑妹点了点头,跟他挥挥手,跑回去照看着快要走远的几只羊了。
“她为什么不带只狗出来?那样起码安全一点。”
在人走了之后,沈轻舟不解地问道。
“你在家这么些日子,听到她家有狗叫吗?”孟小溪反问他道。
他叹了口气:“哑妹的父亲,嫌弃她是个女娃,又不会说话,在她很小时,就随着一个杂耍班的江湖女艺人跑了,妻女母亲通通都丢下不管。阿婶心里有怨言,和郑阿婆也不太对付,但还要照顾着她们俩和几亩田地,家中实在困难。”
“养一条狗就要多一份吃食,家中的剩菜叶子喂给猪吃倒还能多长一点肉,她家后院喂了两头猪,郑阿婆照看着,阿婶顾着地里,这几只羊便归哑妹管,不养狗也是为了省钱。”
沈轻舟沉默了,依靠土里刨食的古代乡下,有一把子力气才好生存下去,这一家男人不靠谱,祖孙三代的女人便跟着受苦。
“是我莽撞了。”
他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万一真如猜测的那样,他这两天才把箱子取走,那说明发现丢失那时它还埋在这里。都怪我,非要整什么大棚,若是早点来打栗子说不定还能发现。”
沈轻舟懊悔不已。
“别说只是猜测了,哪怕是真的,我们也不一定能发现,一人藏物十人难找,谁能想到地下会埋着东西?看到这划痕,也只会认为是小孩子画着玩的。”孟小溪安慰他道。
“行了!别想了,快打吧!”
“嗯。”
打完之后,小心地捡拾装好,筐子和篮子都快满了,树上还剩下一些,留着明天再打,反正离的近。
回去之后,他把篮子里的栗子送给了隔壁,并说是哑妹帮忙打的,这是谢礼。
郑阿婶好面子,平日不愿接受别人的帮助,下意识以为是施舍,和村里人的关系也一般,但对父母双亡从小乖巧的孟小溪,她拉不下脸,所以两家处得还可以。
芝麻晒得快,没几天就干了,孟小溪拿棍子敲打一番,筛干净后装进袋子,冬天用来炒芝麻糖,炸南瓜球,做香辣酱,不怕麻烦的话,还能自己磨香油。
这段时间比较清闲,天还不冷,沈轻舟便计划着带孟小溪一块儿晨跑,锻炼一下身体,免得寒冬时频繁生病。
“跑步?行啊!”孟小溪还挺新奇,“要跑多远?到山地那里吗?”
沈轻舟被噎了一下,山地就在他家旁边,半里路都没有。
“这点路怎么够?最起码要到镇上——”
“啊?那么远啊!”
“一个来回。”
孟小溪立刻趴到饭桌上,蔫了。
他心虚道:“我怕是不行,沈大哥你还是自己去吧!”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呢?我们不往镇上跑,人多太惹眼,就到农田那里,然后围着那田地再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