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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奇幻玄幻 > 星际第一扛把子 > 星际第一扛把子_第193章
  早知如此,她根本不应该按标准程序向指挥部如实汇报战况,就算自己死去,也不至于把艾萨克和林恩都牵扯进来,他们带来的可是第一第二军团的所有有生力量, 如果今日都死在这里,共和国就有两个军团被成建制地消灭了。
  “艾萨克?”她试着呼叫黎清。
  “兰斯洛特上校?”
  对面沉默着,没有回应。
  黎清像一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中控台前, 十指交叉握拳撑着下巴, 一双黑眸里是宇宙般的空茫。没有光, 没有感情的温度,眼神是涣散的,找不到焦点,好像灵魂脱壳。
  随着乔纳森的一声令下, 战斗由十二个战斗群的所有战列舰发出的一轮齐射开始了。事先就打开了防护罩,根据阵型进行闪躲, 在海希尔和林恩的指挥下, 各舰的舰长对这一套动作自然是驾轻就熟。
  但是躲藏终究不是办法,随着包围圈的渐渐缩小,火力交织成的死亡之网变得密集起来, 面对两倍于自己的敌人,再多的技巧和经验也没有用武之地,他们就像一张逐渐收紧的渔网中垂死挣扎的鱼儿,保全自己尚显困难,更不用说找到机会反击。
  ·
  萨拉看着面前的屏幕,眼睛有些发酸,却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她在一艘大型驱逐舰上,是它的舰长。这艘可怜的星舰为了躲避刚才的几轮攻击,位置已经移动到了防御圈边缘,离母舰有一定的距离,幸而它的周围还有几艘小型驱逐舰,否则它马上就会成为敌人集火的对象。
  不,是已经成为了。萨拉暗骂一句,指挥着这艘星舰旋转挪移着位置。坐在她不远处的夏洛特正在瞄准机会对帝国的舰队进行反击,尽管起的作用很微弱,也聊胜于无。
  这并不意味着夏洛特是个蹩脚的武器操纵手,相反,她是萨拉见过的最天才的一个。她对射击有一种天生的直觉,只要跟着感觉走,不论是直线行进的激光束,还是弧形轨迹的电磁炸.弹和核武导.弹,她都可以对它们的轨迹进行提前预测。正是因为有她在,萨拉的星舰才能躲过好几波攻击,存活到现在。
  夏洛特的这种能力叫做“潜意识计算”,是非常稀少的一种智力型基因能力。大脑在接触某个领域的信息时,会自动激活未开发的部分,以惊人的速度完成计算,并把结果输送给上层意识,所产生的直观感受就是“直觉”。但实际上,她所做的是和黎清相同的过程,只不过一个不知道自己的大脑在做什么,而另一个可以掌控罢了。
  萨拉的星舰又一次做了个横向翻滚,一发电磁核弹拖着长长的蓝色弧光尾巴撞上电磁场防护罩,已经显得很微弱的磁场让它偏移了十几度,接着带着在矢量方向上没有减弱多少的动能撞向了舰尾的能源舱,在最后一层防护力场上轰地爆炸了。
  控制台上,代表着防护罩的光全灭了,舰尾的几块光路板由于爆炸带来的冲击波失灵,探测器受到了相当大的影响,尽管有其他星舰的战场信息系统联网,但时不时爆炸的微波炸.弹让信号的传递变得很困难。屏幕上的战场模型有几个部分变得模糊起来,这在现代信息化战争中无疑是雪上加霜,无异于让星舰瞎了眼睛。
  萨拉觉得自己的好运到头了。电磁防护还在蓄能中,力场算是彻底废了,帝国舰队看来并不打算放过她,终于,当她又一次发出向纵轴负方向闪躲的命令的时候,夏洛特惊叫道:“不可以!”
  为时已晚,两颗自带动力与攻击系统的电磁导.弹一高一低,弹道垂直交叉,瞬间构成一个分离的十字,将萨拉他们的退路堵死。下降了一些高度的星舰恰好挡在下面一颗的弹道上——它的攻击系统锁定了萨拉的星舰,只能靠防护罩阻挡,或者中途引爆,问题是萨拉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像个活靶子。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来不及反应什么,只能看到满目的强光在眼前绽放。有一瞬萨拉以为自己死了,心里还感叹着一点儿也不痛,不过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和舰员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舷窗外的强光已经消失了,那几艘攻击他们的帝国驱逐舰依然漂浮在不远处,冰冷的金属外壳发出蛇眼一般的冷光。
  他们的面前漂浮着一艘被打成两截的星舰,能看到断裂的指挥舱舱门里,飘出一个个完整的人或者不完整的人体。两舰的位置相隔有一段距离,从这里看去,像是蚂蚁散落在广袤的空间里,没死的人穿着宇航服静静地飘着,像渺小的信徒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柯伊柏号。
  那是夏洛特的未婚夫迪伦的星舰。
  萨拉转头去看夏洛特,她攥紧了拳头,嘴唇颤动着,像在祈祷什么。
  萨拉知道她在祈祷什么——她祈祷迪伦没有死在刚才的导.弹袭击中,她祈祷柯伊柏号的能源舱不要发生连环爆炸,她祈祷她的未婚夫飘在太空中,直至战斗结束被救援上舰,起码还有条活路。
  萨拉机械地将目光转回屏幕,命令他们的星舰远离柯伊柏号,夏洛特仍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艘断成两截的星舰,它在被电光与核爆照耀的太空中,寂静得像个坟墓。
  祈祷是没有用的,世界上没有神,即使有,也不会聆听凡人的愿望。在萨拉他们的星舰退出安全范围之外后不久,柯伊柏号爆炸了。爆炸是无声的,像漆黑的背景上开出一朵花,光谱几度变换,由橘红到炽白,再归于沉寂。
  无人生还。
  夏洛特像个木偶似的坐在她的位置上,似乎还没从这个事实中醒过来,以为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