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PO文学 > 综合其它 > 七零之佛系炮灰 > 七零之佛系炮灰 第220节
  顾秀秀叹了口气,顺势握住她的手,也说道:“孩子生来都是债,操心完一个还有下一个,淑梅也是,老大不小了,工作也稳当了,偏偏不肯处对象。”
  “哎,这俩孩子要是跟阿南学学,早早的找到对象,那我也不用操心了。”
  顾三婶惊讶道:“阿南都有对象了。”
  “可不是,刚才阿东说的。”顾秀秀一想,顾明东对这个婶子不算亲近,肯定不会把这种没定的事情乱说。
  她一时后悔不该说漏嘴,一边又觉得窝心,自己这些年的照顾没白付,比起嫂子,侄儿几个都是更亲近自己的。
  顾三婶笑了笑:“当初阿东娶媳妇也没用咱们操心,现在阿南是像了他大哥了。”
  说完了顾明南的事情,顾三婶话锋一转,低声道:“秀儿,嫂子有件事也想跟你商量商量。”
  顾秀秀奇怪道:“嫂子,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有话就直说呗。”
  顾三婶便道:“我跟建国商量了好久,都觉得阿东一直单着也不是事儿,现在阿南都开始处对象了,迟早都分分出去吧,阿东也总得再找一个。”
  “之前我也催过,可是阿东不同意,我估摸着心底还想着丽娟。”
  顾秀秀心底也觉得大侄儿这么单着不是事儿,毕竟男人年纪大了,到时候再找可就更困难,能找到的条件肯定越来越差。
  可之前她忙着催儿子结婚,现在儿子终于有了着落,被顾三婶一提,顾秀秀也跟着担心起来。
  “丽娟走了都三年了,总不能后半辈子都一个人过吧,等将来弟妹分家了,孩子也成家了,他一个人也太孤单了。”顾三婶说的也很有道理。
  姑嫂两个对视一眼,似乎看到弟妹成家,儿子成家之后,顾明东形单影只的可怜样了。
  “哎,哪能怎么办呢?”顾秀秀心底也这么觉得:“那孩子比阿强还倔,我劝了也不会听。”
  “要不等办完了阿强的事情,我就来生产队住一段时间,在他耳边多念叨念叨。”
  顾三婶便道:“要不咱们寻摸个好的,到时候直接喊他过来相看,指不定就瞧上了呢?”
  两人一合计,觉得这主意可行。
  顾三婶摩拳擦掌,觉得自己肯定能找到个好的,不比前头的李丽娟是城里姑娘,但没嫁过人,亦或者是嫁过人还没生过孩子的,她肯定能寻摸到。
  到时候也不用做得太明显,请人家姑娘过来吃顿饭,正好再喊顾明东过来瞧一眼就成。
  两个女人商量的好好的,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
  没等她们俩行动,顾建国先把人霸占住了。
  一开始,顾明东只以为三叔拉着他去镇上,是为了新一年采购种子和肥料的事情。
  哪儿知道顾建国带着他径直到了公社门口。
  顾明东忙停下脚步:“三叔,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顾三叔这才说道:“阿东,三叔有件事求你帮忙。”
  “您有事儿就直说,这么客气侄儿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这孩子。”顾三叔自知理亏,语重心长的说道,“是这样的,咱们生产队是附近第一个实验一年两种,并且获得重大成功的。”
  “今年咱们上河村生产队的收成,超过了隔壁下河村的两倍,两倍是什么概念,如果每个生产队都有这个产量,不提交公粮的事情,家家户户都能吃饱,农民同志们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顾明东疑惑道:“但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建国却说:“怎么没关系,一年两种是你提出来的吗,那什么间种轮种化肥也是你提出来的吧?”
  “从根本上来说不是我,是吴巍同志。”
  顾建国无奈道:“他那点功劳我也记着,可他成分有问题,是不能露脸的。”
  “前些日子王书记找我谈话,他的意思是总结分析咱们生产队的成功经验,到时候把经验拿出来,给其他生产队讲一讲,让他们学习学习。”
  “我回去一想,上台演讲我哪儿行啊,人一多,我站在台上都能忘记要将啥话了,还怎么给周围生产队的大队长分享经验。”
  “三叔,你在生产队开动员大会的时候,不讲得挺好的吗?”
  “那不一样,在生产队都是乡里乡亲的,可在公社里头,下面坐着的不是生面孔,就是周围的大队长,甚至还有公社的干部。”
  “万一我老毛病犯了,丢了咱们生产队的面子事小,弄砸了王书记交待的人物事大。”
  顾建国自从得了王书记的命令,回到家那是茶不思饭不想。
  他十分乐意跟其他的大队长分享经验,可上台讲话这茬真不是他能干的。
  以前在队上演讲,他也做不到跟瘪老刘似的滔滔不绝,只能挑着要紧的事情赶紧说,挑重点,社员们倒是也吃这一套,觉得比开会大半天强,不耽误功夫。
  现在是当着整个溪源镇领导干部的面,这可不是自家地头,不小心丢了人,那面子里头都没了。
  可让他去回绝了王书记,顾建国也舍不得,去年生产队出了个杀人犯,弄得社员们走出去都觉得没脸,今年好不容易找回来。
  这可是脸上增光的事情,他们生产队的粮食产量不是增加了一星半点,而是直接翻了两番!
  顾建国夜里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被顾三婶一句话惊醒了。
  “你自个儿不会说,不会让别人去说。”
  顾三叔一想,谁能比自家大侄子更合适,论成分,他是实打实的烈士后代,论经验,生产队的种植方案就是他起草的,再有一个,大侄子如今做事说话稳稳当当,不急不躁,谁能比他更合适。
  谁能比他大侄子更合适?
  顾明东听完,差点掉头就走:“叔,你可真是我亲叔,这样的好事儿你给别人不成吗,瘪老刘肯定特别愿意。”
  “那不成,他是前队长,他一出面,岂不是把咱俩的功劳全给占了。”
  顾明东无奈道:“三叔,我也不是那块料。”
  顾建国却对他有这莫名自信:“你就是。”
  “阿东,算三叔求你了,你就帮我这一回成不成,这可事关咱们整个生产队的荣誉。”
  眼看着对自家一直很照顾,将几个大侄子当亲生子女养的顾三叔几乎要给他跪下了,顾明东还能怎么着,到底是被忽悠了进去。
  等看到大礼堂里密密麻麻的大队长小队长,最前头一排还坐着王书记,但最中央的位置却是个面生的人,王书记时不时侧过身跟他说话。
  显然,这个人的身份比王书记还要重要。
  顾明东从人群中找到了已经坐下的顾三叔,后者朝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一瞬间,顾明东有一种被自家三叔提着脚卖了的错觉。
  吐出一口气,顾明东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演讲。
  迈出第一步后,一切都自然而然起来。
  当他挺直脊背,迈着稳健的步子上台时,惹得正在说话的王书记都是一愣,随即对身边的人说道:“刘书记,这就是之前提过的那位农民同志,他初中毕业后回家务农,却坚持不断学习,是他帮着上河村实现了增产。”
  被称为刘书记的男人点了点头,往上看去:“看着是读过书的。”
  与其他的社员不同,顾明东站在台上坦然自若,开口之后思路清晰,声音洪亮,自有一番磅礴流畅。
  更难得的是,他用简单明了的言语,不紧不慢的将上河村可以借鉴的经验一一说来。
  他讲得都是实实在在的干货,不像前几个上台分享的大队长,也不知道是不会讲,还是故意的,讲得乱七八糟。
  你问为啥能种出大红薯,他就在上面将领导人说的话,什么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你问水稻的粮种有没有改良,他就在一个劲的吹劳动人民的汗水。
  临了还要总结一句社会主义好。
  这话领导听了也许高兴,其他的大队长谁没种过地,在下头一听就知道大忽悠,压根就没一句能用的。
  到了顾明东这儿,原本昏昏欲睡的大队长们都精神起来,纷纷拿出笔记本,恨不得支着耳朵努力听,心底一个劲的叫好。
  尤其是顾明东把控的节奏和速度,足以让下头抓瞎的大队长们做好笔记。
  顾建国坐在大队长们中间,心底更觉得让大侄子上是个正确的决定。
  以至于顾明东讲完后,顾建国兴奋的满脸通红,鼓掌的声音压过了周围其他人。
  刘书记嘴角也露出笑容来:“是个能干实事的。”
  临了又问:“他在生产队有实务吗?”
  王书记一愣,忙道:“咱们这边的生产队不讲究,通常都是一个大队长干大部分活儿,不过顾明东是上河村大队长的侄子,平时帮着他算算账看看地。”
  刘书记摇头道:“糊弄来着不行,一个生产队该有会计就得有会计,该有妇女主任也得有,不然让其他地方知道了,得笑话咱们黛山市跟不上革命的脚步。”
  王书记自然是连声应下,打算明天就把这事儿安排下去。
  下头,下河村大队长也拽着顾建国不放:“建国,你说你太不够意思了,有这么好的法子怎么不早点说。”
  顾建国挣脱开他的手,冷哼道:“年初的时候你还笑话我多事,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把社员当人用。”
  下河村大队长不好意思的憨笑:“是我没眼光,早知道……”
  早知道这么干真的能行的话,他们可不得学起来。
  两个生产队就隔着一条河,前两年大家伙儿一起闹饥荒,下河村更靠近镇上,日子还略微好过点,谁知道没过两年,人上河村的日子眼看着起来了。
  都是乡里乡亲的,隔壁增产大丰收,各个吃的红光满面,自家却憋憋屈屈,依旧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搁在谁身上不羡慕嫉妒。
  顾建国却没搭理他,这会儿他腰板挺得笔直,再也没有年初那时候的模样了。
  周围的大队长都想向他学习,连带着上头的领导都点头夸奖,还让他们生产队上去分享经验,这可不就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儿。
  顾建国脚下生风,飞快的跑过去一把搂住大侄子:“阿东,方才你说的可好了。”
  “这下好了,咱们生产队可大大出了一把风头,哼,让他们瞧瞧到底是谁不会种地。”
  顾明东只想赶紧回家,悠哉悠哉的坐在门口躺椅上看星星。
  回生产队的路上,顾明东第一次见识了演讲的威力。
  附近生产队的大队长,但凡是瞧见他们的,肯定是要过来打一声招呼,私底下再问问有没有什么台上没讲到的经验。
  这一次倒是不用顾明东开口,顾建国自己把活儿揽过去了。
  看着自家三叔这架势,顾明东觉得他不上台简直耽误了,这不是说得挺好的。
  终于熬到了生产队,顾明东头也不回的赶紧走:“三叔,我先回家去了。”
  顾建国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笑道:“这孩子,出风土的事情都不喜欢。”
  心情极好的顾建国哼着小曲儿回家了。
  顾明东逃也似的回到家,他要是喜欢出风头的话,也不会一直留在这小山村里了。
  比起大城市,经历过一次末世的顾明东只想安安静静的养老。
  谁知道这才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