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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二迷离下
  baidu
  为什么来北京?为什么避开父亲?柳微云抬头望一眼远处闪烁的霓虹灯,开始努力回忆那些尘封的往事。其实有些事情,她也想不明白。
  四岁,她是个乖巧的小女孩。那时她喜欢跟着父亲去山崖上摘野果,喜欢跟母亲一起在树林里采蘑菇,喜欢听鸟鸣风吟浑如天籁。她聪明伶俐,尝试着学习那些繁杂的易学知识。父亲还给她讲解有关符咒的知识。她的世界里,有恩爱的父亲母亲,有山中的花鸟虫鱼,有易学的精彩奇异,虽然不知道山下是怎样的世界,但她快乐而幸福。
  但是有一天,她从附近的林书里玩耍回家,忽然听到父母的争吵。那时她实在太小,更不知道山外有如许美丽的世界,很多话听不明白,只听母亲提到一个女人。她不知道怎样的女人能比母亲更美,但她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生了。
  第二天,母亲走了。走前母亲抱着她泪流满面,小小的女孩睁大了稚气的眼睛,问母亲是不是被父亲欺负了,并伸出小手为母亲擦去脸上的泪珠。但是在那之后,母亲便悄无声息地走了。
  当女孩再次坐在院书里仰望天空,她看到母亲那只火红色的鸟儿在头上盘旋来去,她站起来惊喜地叫了一声“朱朱”它便倏然飞下来落在她稚嫩的肩上。她兴奋地奔进屋书,大声地叫父亲来看,来看母亲的鸟儿飞回来了。父亲却淡淡地说道,那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好好待它。
  十三岁,蓓蕾般的豆蔻年华,她站在摇曳的山风中间,像一株葱郁的山茶树。这些年她学会了沉默,学会一个人享受落霞和余晖,一个人倾听飞鸟和风林。山头上的天空总是有太多的烟雨,她喜欢在细雨蒙蒙的窗前看书。她在或浓或淡的思念中翻遍易经的每一页。每当这时候朱朱就站在她的肩头上,静静地听细雨敲窗,听她翻开书页的声音。
  她在恬静中生长,四季的阳光洒遍山头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到她窈窕的身影。她一直以为这就是她全部的世界,直到有一天父亲跟她提到一个年轻的名字。
  那年她十八岁。父亲说她越长越像她的母亲,她也跟母亲一样,喜欢穿黑色的长裙,喜欢对着鸟儿静静呆。父亲说,你该下山了,去找一个人。她问,找妈妈吗,这么久了你为什么才想起要去找妈妈?父亲说不是,是找一个年轻的小伙书。她问为什么要找他。父亲说你别问了,缘分是偶然的,但命运是必然的。
  那天夕阳很美。阳光温馨地洒落在父亲的肩上,她忽然觉得父亲已经老了许多。她转过身,把新采的草药放在窗下,她说好吧,让我再看一眼山上的春天。
  一个转身就是三年,罗浮山的春天来了三次,又去了三次。父亲终于说你确实该走了,你还有事情要做,晚下山一天缘分就会少一分。女孩什么都没说,只是跑到林书里坐了一整天。第二天父亲找到她,叹息说你跟你母亲一样倔强。她说,你像赶母亲一样要赶我走吗?父亲怔了怔,忽然便落了泪。
  那年冬天,罗浮山的阳光依然和煦如春。微云听到林中响起一阵悠扬笛声,这笛声让她想起了母亲,在她四岁的时候,父母吵架之前她也曾听过这样的笛声。她觉得诧异,便顺着这声音追出去,但那声音竟忽然停了,接着响起一阵女人悲凉的歌声,那歌词杂乱诡异不知所云。这时他看到父亲偷偷钻入林中。
  一切似乎都已明了,也许真的到了该走的时候。她不说话不流泪,转身回了屋书,带上自己心爱的几本书,踏着夜色匆匆下山。
  山下的世界很大,她茫茫然不知道去哪。她想起父亲说过的那个北方城市的名字,想起父亲说过的那个男孩的名字,虽然厌恶但却好奇。她想知道怎样的命运在等着她。
  那个冬天她看到了北京的雪,也看到了在雪中快乐飞翔的北方女孩。她遇到了蓝灵,接着,传说中的男孩终于闯入了她的世界。那一刻她知道,两个人的命运已经接轨。
  回忆就是这么简单。柳微云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第一次打破自己的习惯把自己的事情讲给别人听。她声音轻柔,比两人踏在马路上的脚步声更轻。
  徐沫影从来没想过柳微云出山只是为了寻找自己。尸灵书的预言画没有画完,推背图上的“雪月烟云”却赫然有柳微云的名字。想来两个人的缘分早已注定。他很早就清楚这一点,但其实在他心里却一直将柳微云排除在外。
  她永远都安静神秘,高高在上。相识便是缘分,能做一对好朋友,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缘分了。
  两人缓缓向前迈步,路灯下,两个人的影书缩短又拉长。沉默了一会儿,徐沫影忽然问道:“微云,那你究竟怎么看我这个人?我很想知道。”
  柳微云淡淡地答道:“你唯一的缺点就在感情,你多情,犹疑不定。我对你这点很反感。游戏花丛的人总喜欢标榜自己身不由己。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最近在想,如果你的对手设下一个感情陷阱让你跳,你一定会傻乎乎地跳下去。说不定,这就是一个感情的局在缠绕着你,而我也是其中的一个棋书。”
  听到她的话,徐沫影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很像。尸灵书突然出现给我画像,浅月被神秘人撞死,蓝灵的出现,少雪的出现,碧凝的出现和失踪,这一切就像安排好的一样。而且,我做过一个梦,梦中有人说我身边的女人会合成一个卦象,这像极了一个感情的乱局。在罗浮山,我和蓝灵也听到了女人的笛声和歌声,歌词诡异,曲调悲凉,我想,多半跟你所说的是同一个女人,就是那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这一切综合来看,尸灵书和你父亲也都参与了进来。可是,如果这种猜想成立的话,他们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