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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综合其它 > 伯爵府吃瓜日常 > 第73节
  “……”
  崔植筠一时无言,他看着怀中那合乎礼法的媳妇,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便不禁眯起了双眼。这人的脸岂能说变就变,竟再也不是方才那没脸见他的时候了……
  -
  银竹雅堂的灯火浓浓,小两口归来时,院中寂静。
  然此刻不过戌时。
  推开东屋的门,措措热情将二人相迎,但见小狗欢快地在小两口腿边绕来绕去。太史筝举目望着温暖的屋舍,不觉感叹了句:“郎君,还是回家好啊——”
  她俯身抱起措措,跨过门槛往屋内走去。崔植筠随之而来,关上了门外的风雪。
  筝来到坐榻边抚裙坐下,顺势将小狗搁在了大腿面上,碎碎念道:“措措我和你说,爹爹和娘亲,今天去别人家做客,吃到了好吃的饭菜和软乎乎的笼饼。我们措措呢?吃饭了吗?来,让我摸摸你的肚子,看看有没有吃饱。”
  筝说着摸了摸措措圆鼓鼓的肚子,一瞧就没少吃。她便将小狗举起,与崔植筠分享道:“二郎,你快瞧——”
  崔植筠才刚脱下鹤氅挂在衣桁上,回身就有求必应地走去。
  可他来到太史筝面前瞧不出个所以。
  “瞧什么?”
  筝撇撇嘴,将措措又举高三分,崔植筠却还是惑然无解。筝便觉得没了兴趣,把措措从他面前挪了开。谁料,移开的瞬间,两人目光相接。不经意地相望,最叫人动容。
  这一刻,没有人猝不及防,没有人恍然失措。只因他们凝望着的是对方那双,为彼此明亮的眼眸。崔植筠情不自禁地靠近,勾出太史筝下意识的慌乱。
  可她做出的动作,却仅是伸手蒙上了措措呆呆的脸。
  所以,他想怎样?
  筝心神难定,掌心冒出的热汗,出卖了她的不安。她其实根本不像展示在崔植筠面前的那般“放纵”,一切都是她强硬的伪装罢了。她就一边期待着崔植筠的靠近,一边害羞地向后靠去。
  直到,崔植筠将那个不带有一丝敷衍的吻,无比炽热地落下。太史筝的眼眸便越睁越大,她惊讶着发生的一切。晕乎乎的脑袋,持续发烫。崔植筠在和她的缠绵之间,感受到了她含蓄的回应。
  两个人就此翻倒在坐榻之上,措措趁早溜之大吉。
  于是乎,他们从阻隔相对,变成了紧贴在一起。
  崔植筠对自己的冲动感到惊讶,他怔怔离开了太史筝面前,空气开始渐渐从鼻腔进入肺体。此时的筝,已说不出任何话。崔植筠也已沉沦。他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纷杂的想法。
  局促的呼吸,是两颗心在变窄的距离。
  很久之后,筝在两个人仿若静置的时间中,颤颤地问:“咱们要…要往下继续吗……”崔植筠闻为她收起耳边的碎发,他也同样羞于这个回答,“如果…你想的话……”
  可最尴尬的事,莫过于此刻有人不识趣地推开了门。
  但闻那胆敢闯入的人,竟在瞧见崔植筠压着太史筝后拦在门口高声呵斥:“哎呦,不得了了。我儿快停,我儿快停。你媳妇都怀上了,你怎么还……快给为娘下来——”
  “若是伤了孙儿,为娘跟你没完。”
  “怀上了?!”小两口叠在一起,望向门外异口同声地答。
  可这事都没办,怀哪去了?
  崔植筠从坐榻上起身,诧异地看向太史筝。筝也愕然回望,搞不清楚状况。
  彼时,喻悦兰从门外走来,靠近儿子便说:“我儿,别怪为娘说话难听。现在你媳妇这正是重要的时候,你得憋住。忍忍就过去了。”
  喻悦兰的话,越说越叫人摸不着头脑。
  筝从榻上起身相问:“婆婆,您这是何故啊?我什么时候说我怀孕了?”
  喻悦兰瞧太史筝那样,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承认,“诶,我说媳妇。你以为你不说,大家就都不知道了?这事全院都传遍了。你就莫要瞒着为娘了,这怀孕又不是什么坏事,何故藏着掖着?想来若不是今早有人来你院里借东西正巧听见,你还打算瞒为娘到什么时候?难不成瞒到肚子大了再说?”
  “什么!传遍了?”筝觉得莫名其妙。
  今儿早起,她不就是做了个梦!筝见状刚想开口解释,门外却又传来某人的接话声,“对啊,二嫂——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连我都不说?亏我晌午还一直和你在一起。”
  话音落去,宋明月与崔植筹领着个郎中,跨进了门。瞧着他两口子就是听着风,没事跑来凑热闹的。
  筝一看宋明月也掺和进来,顿觉大事不好,立刻挥手否认道:“婆婆,植筹媳妇。你们真的误会了。有没有怀孕,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吗?我真的没有怀孕,你们搞错了——”
  喻悦兰稳坐案前,抬眼应了句:“搞错了?植筠媳妇,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宋明月也站去喻悦兰身边,一唱一和,“是啊,二嫂。你这么确定?难不成是有什么事?”
  “因为我,因为我……”筝急得小脸通红。
  可她也不能直说,她与崔植筠还没圆房吧?那喻悦兰岂不把他们这银竹雅堂闹翻了天。崔植筠瞧着媳妇为难的模样,刚想开口将事情揽下,“母亲,这事…它都是因为……”
  却被筝挡住,冲去了喻悦兰面前,“哎呀,婆婆叫郎中瞧吧——郎中先生一瞧,什么事都明白了。”
  “我瞧也是个办法。”喻悦兰挑了眉。
  郎中随即搁下药箱上了前,待到一番诊治。他是捋捋胡须,皱皱眉。半晌故弄玄虚也没放出个屁,急得一旁看热闹的宋明月,好奇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她说:“郎中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若你也给我看看?”
  宋明月其实是觉得好玩,她并没想太多。但见郎中转头又将手探去了她的手腕,只是这回,郎中竟咦了一声,扬起了眉。他那表情实在耐人寻味,弄得在场之人皆是不知其解。
  喻悦兰纳闷,“我说先生,您这到底是何意啊?是有还是没有,你倒是给句痛快话!”
  郎中说:“有。”
  喻悦兰松了口气。太史筝倒是彻底慌成一团,她回头看着崔植筠,不知该如何解释。
  郎中却又言:“也没有。”
  “那到底是有没有啊?”这回又换宋明月着急。
  郎中起身慢条斯理收起药箱,指了指宋明月,“你有。”
  又指指太史筝,“她没有。”
  “总之,还是要恭贺喻淑人,您家要添丁了。”
  郎中说罢作了个揖。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喻悦兰与儿子儿媳六目相对。宋明月一脸惊愕地看向崔植筹,崔植筹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我……要当爹了?”
  宋明月却似是被这句话刺激到,张口便骂了句:“我,我不信。他就是个庸医——”
  第69章 夫君
  郎中听了这话不太乐意, 眼前人岂不是砸他的招牌,“我说三少夫人,您要是说我人品有问题我都认, 可你这说我是个庸医那可不行。我这行医行了二十多年, 在诊脉这方面,从来就没说出过错。您若不信, 大可再换个郎中,瞧瞧他是不是与我所说的结果一样——”
  “植筹媳妇, 不得无礼。”
  喻悦兰接了腔,她今日算是看在宋明月肚子的份上, 没去跟她计较。
  她只道:“李郎中, 都给咱们家瞧了多少年了?就连你们妾母原先怀三郎的时候,都是他给瞧的。你还能有不信之理?行了行了, 时候也不早了。傅其乐, 你去送送李郎中。”
  喻悦兰起了吩咐,傅其乐抬手推了门。
  临走前, 喻悦兰瞧着门外最后说了句:“晚辈无礼, 李郎中别往心里去。往后她这身子, 还要仰仗您多照顾。”
  “淑人放心,在下自当尽力。”
  李郎中颔首告退。
  这会儿再瞧屋内的宋明月, 已不似方才那般强硬, 她蔫头耷脑地愣在一旁,是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怀上了崔老三的孩子。只是宋明月不吱声, 崔植筹也不敢显的自己太开心。
  他就那么站在媳妇旁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 小心翼翼地偷望她那平坦的小腹。
  他这还真要当爹了!
  早知如此,就该早点争取自己在上的权利。
  崔植筹沾沾自喜。
  太史筝也跟着松懈下来,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向崔植筠,崔植筠见状轻轻顶着媳妇,让她能有个依靠。
  喻悦兰扫视周遭,她瞧着这些小年轻们没一个笑模样,免不得开口训道:“这怀孕是喜事,我怎么瞧着你们一个个都苦大仇深的?都给我高兴点,哭丧着脸怪难看的。虽说今日不是我们植筠添喜,但为娘也还是欢心的。植筹媳妇,咱们大房能不能拿下这长孙之位,就全看你了。你可得给我仔细着点,若出差池,三郎,我可不轻饶你——”
  说着转头看见自家这亲儿媳妇,喻悦兰又摆了摆脸。
  “还有你植筠媳妇,生不出这长孙的事,为娘就不跟你计较了。但你也得跟我儿加把劲,早些尽力才好。成了,没什么事,为娘就先回了。你们是不是还有事?那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该做什么?做什么?
  情绪都给打断了,还能做什么呢……
  筝瞧了眼崔植筠,不好意思地垂了眸。崔植筠尴尬地咳了两声,没去接茬。
  喻悦兰起身要走,却抬眼瞧见了从外头回来的傅其乐,“其乐正好,咱趁着老太太没事去给她老人家报喜,还有陶凤琴那,你且派个人去跟她知会一声植筹媳妇怀孕了。”
  “那主君那呢?”傅其乐回问。
  可她一提崔寓,喻悦兰那脸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跟他说什么?你给那屋的说完,他还能不知道?”
  傅其乐被怼得不敢做声。
  主仆二人,就这么火急火燎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倒还真是喻悦兰的做事风格。崔植筹跟着转头看向屋外,似是心情大好般大呼,吓了屋内人一跳。
  “外头天黑,母亲慢走——”
  瞧他根本没去在意身边人,只顾自己满心欢喜转过头,上去抱着宋明月的脑袋就狠狠亲了一口。亲的宋明月是脑袋发懵。他道:“宋老六,你太棒了。谁能想到兄弟仨里,竟是我先做爹。”
  “哼哼,我瞧大哥这回还能说什么!”
  崔植筹一如既往的傻。
  可宋明月这本是来看热闹的主,却再也热闹不起来了。
  她实在没想到自己热闹没看成,瓜反倒吃到了自己头上。宋明月气得一把将崔植筹推开,宣泄委屈道:“崔老三,这事都怪你。你离我远点,我不要你。我…我要二嫂——”
  “怎么怪我……”崔植筹退在一边,弱弱地答。
  “啊?来了来了。”
  太史筝闻言赶忙起身走去张开手臂,接受了宋明月依赖的拥抱。
  筝轻轻顺了顺宋明月的背。
  她知道宋明月不是不高兴,她只是一时还接受不了,便温柔安抚道:“好了明月,既来之则安之。孩子都已经来了,那就是上天的恩赐,是你们的缘分。不生气了,若是动了胎气,那可不好。”
  宋明月躲在太史筝怀里欲哭无泪,听不进任何劝告。
  她大呼:“二嫂,你看他那个傻样。我完了,我这下是彻底被崔老三套牢了——”
  宋明月总是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