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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年纪轻轻死什么死?离开京畿就彻底安全了,陛下自己亏心,即便真要追究,只要没有我擅自回京的证据也难以服众师出无名。”
  谢辞没有理这话,攥紧缰绳眼神愈渐坚定:“若胜了,污名我背,若败了,罪罚我亦一人承担,届时谁要报仇、谁咽不下怨气想出头,皆可军法处置。”
  “你到底说什么呢?”
  “竹越没逃出来。”
  谢道弘云里雾里听着这话安慰道:“忠心护主也算死得其所,于谢家来说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了。”
  “刚才说的那些话,是我冷静下来的交代,也是身为家主给谢家留下的退路,但....”
  谢辞看着谢道弘,鼻子不知何时酸了许多:“但...我是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此时的笑意稍显凄凉:“我有七情六欲,有难平之恨,没办法永远以大局为重,没办法永远将责任放在第一位。”
  “阿辞?你是..”
  “我要反,若所受之辱不得还报,我死难瞑目。”
  谢辞眼神一凌看向谢道弘:“传令谢家所有从属,不强求不挟制,自愿听召者随我北境会合,杀庸主立新帝。”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举兵
  北境,燕山关,中军帐。
  “家主,有心效力再晚也该到了,忘恩负义之辈没有再等的必要。”
  “我以为没人会来呢。”谢辞看着不远处的五个人感叹地笑了下,已经比他预想得要多了。
  “我朝律法,谋逆,不分首从皆处凌迟之刑,父子年十六以上皆绞,十五以下及女眷亲属充官奴,伯叔父及其子流放三千里,不来...才是正常,若是后悔现在便可以离去。”
  曹文站出来走上前揖手道:“曹文愿为家主效力,任凭差遣,身死不悔。”
  “我等亦是!身死不悔!”
  “好。”谢辞站起身拱手一拜,阶下几人惊得立时还礼磕磕巴巴不知该说什么。
  “我没有虚话可讲,此一拜是谢诸位肯压上性命信我,若成,自一世平安荣华,若败,我一人领罪赴死。”
  “那怎么行!我等定要与家主同生共死!”
  “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枉送性命,这些话日后不必再说。”
  谢辞视线落到不算熟悉的人身上,指向对方有些疑惑道:“陈..胜?”
  “侯爷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你刚刚升职,前途大好,怎么也来冒险?”
  陈胜扑通跪下一拜道:“侯爷于末将有知遇之恩,没有侯爷的赏识,末将不可能有今天,末将是个孤儿也尚未娶妻,无牵无挂,愿为先锋,请侯爷成全。”
  谢辞沉默良久,眉头慢慢蹙紧沉声道:“依你之言,起来吧。”
  “谢侯爷!”
  “我耳目闭塞许久,几位将军也数年未归皇城,眼下形势还要请教你。”
  “末将不敢受请教二字。”陈胜揖手道:“愿为侯爷分忧。”
  “新皇登基不久,沈家便被逐出皇城,陈骞也告老还乡,临行前举荐尤子书接任宰相之位,朝堂清换,大半朝臣皆为新相门生,如今的尤家已然可与谢家分庭抗礼。”
  “自侯爷交出兵符以来,陛下雷霆手段,集政权兵权于一人之手,如今京畿守备、各部将领已不受除陛下之外任何人的调遣。”
  听到交出兵符时,谢辞不自觉捏紧了手掌,他的信任换来的只有可笑二字,“所以现在能调动的只有边军,你们各带了多少人来?”
  “临岭关守军一万。”
  “西林营五千军士皆愿追随侯爷。”
  “八千人。”
  “五千人。”
  “五...百人。”
  谢道弘坐在侧位上仔细思量:“有些艰难,加上边军十万,你觉得有多少胜算?”
  “五成。”
  “才五成?”
  谢辞笑了声微微眯起眼睛道:“加上我,便有八成胜算。”
  “哈哈哈哈哈哈!这才总算重新见到些谢辞的样子,你说八成,我们就一定能打到京畿。”
  “别太盲目信我。”谢辞收敛笑意,神情渐渐严肃,“谢墨参。”
  “末将在。”
  “你与周老将军共事,能领五百人来已属不易,有一件事你去做最为合适,我也最放心。”
  “请家主下令。”
  “你即刻率五百兵士潜入扬州,于瑶云宫‘请’出太上皇,我要用太上皇换竹越。”
  “末将领命。”谢墨参拱手一拜转身离开了大帐。
  谢道弘听着有些担忧道:“既是篡位,太上皇死比活着更有利于他吧?”
  “正是因为篡位,百善孝为先,想要保住清名,人他必须得救。”
  “那你怎么能确定竹越还活着?”
  “我不确定,我留了话,至少竹越不会自尽。”谢辞心中哀痛,恨也更加深重,“我要将李徐从那个位置拉下来,但如果他杀了竹越,我...就一定要他偿命。”
  第一百六十八章 他就快回来了
  “陛下!陛下!八百里急报!前线告急襄关已失!”
  本就乱成一团的大殿因战报直接炸了锅。
  “已然连下五城!这可如何是好!”
  “还是求和为上,自己人打自己人算怎么回事?”
  “求和?与乱臣贼子讲和岂不是要陛下和满朝文武颜面尽失!应当速速派兵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