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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神正久,长剑突然自身后飞到脚前,铮的一声扎进地里,廖宁飞身跃起躲开,速度太快差点一头栽倒。
  “一个人?”廖宁左右观察一番确定只有一个人后,将谢辞放下护到身后慢慢拔出了刀。
  仅有的月光照在黑衣人未遮住的眼睛上,谢辞瞬间认出来者身份,朝对方使了个眼色。
  “不想死就别挡路。”
  眼前的人没有退让之意,廖宁握紧刀刚想先动手,背上就传出一阵刺痛,他震惊地回过头,谢辞头上的簪子已避开要害狠狠扎到了他身上。
  竹越趁此空档提剑飞速冲过去,一剑刺穿廖宁的右腿,而后不停歇地背起谢辞拔腿便跑。
  远离廖宁·所在,竹越把谢辞放到石头上,自己单膝跪地摘下了面罩,四目相对忽有恍如隔世之感。
  “公子...”看着眼前的人,竹越再难压抑情绪哇地抱住谢辞哭了起来。
  千言万语到这一刻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难以言述的泪。
  谢辞叹口气心中酸楚亦无可述,只嫌弃道:“真没出息。”
  “我再也不离开公子了!”
  “别哭了。”谢辞揪着竹越的耳朵把头拎起来,嫌弃地帮对方草草擦了下眼泪,“再磨蹭咱们俩都得留这儿,赶紧走。”
  “是。”
  竹越背过身把谢辞背起来顺着廖宁本要走的路线继续加速前进。
  但尚未跑出行宫,刀剑之声便已有反势,冲杀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援军比预计到得快了太多。”
  “可有接应?”
  “行宫外有马,往西十里外竹林,老将军在那里接应。”
  “二叔来了?”
  “老将军说不来不能安心,星夜兼程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竹越一边回答着,脚步越来越快。
  跑出行宫一口气不得喘息直奔行宫外的接应处,但接应之地只见马不见人。
  “还好马在。”竹越松口气直言道:“都是死士,没打算活,也活不了了。”
  想在禁卫军和军方的手中活命的确没有可能,只是尽力为他争个逃命的机会罢了,谢辞长叹一口气,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在哪!”
  两个人同时看过去,一队人正朝他们奔袭而来。
  “陛下口谕不得伤人性命!抓住他们!”
  “陛下已经发现刺客是侯府的人,来不及了!”竹越把谢辞抱到照雪身上用力敲了下马屁股,“公子快走!我来殿后!”
  “不行!”谢辞用力勒住缰绳,“一起走!上马!竹越!”
  竹越骑上另一匹马却没有要一起走的意思,扔开剑鞘,握紧剑道:“我来拦住他们!快走啊公子!”
  “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死!”
  “你若留在这今日所做的一切就全白费了!老将军还等着你呢!”
  “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竹越把剑横到脖子上,剑刃将皮肤划破一道口子,鲜血很快沾湿四周。
  “走!快走啊!走啊!”
  “无论如何活着等我!”谢辞忍痛攥紧了缰绳,“驾!”
  向西十里,竹林,谢辞心里默念着,不敢回头也一刻不敢停。
  累月服用的药让身体一直处于虚力的状态,全靠照雪掌控着方向,幸而良驹识途,走过一遍的路不会忘记。
  一人一马疾驰奔向竹林,林内数支羽箭一齐搭弓朝来人的方向拉满弦。
  枯叶被马蹄踩碎随着风声飘向竹林深处,月光下白马的身影先落入了斥候的视线。
  “是照雪!是家主!”
  羽箭齐收,谢道弘等不及策马迎上去,看清马上之人悬着的心才算落地。
  照雪通了人性,未勒缰绳便先缓速停下。
  “阿辞!”谢道弘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没让谢辞从马上掉下去。
  手握着的胳膊只感受得到骨头,几年不见,本是风头正盛该神采奕奕之人,却憔悴虚弱,让人觉得也许下一刻就会断了气。
  “欺人太甚,你到底...受了多少苦啊。”谢道弘一边切齿痛恨,一边又深觉悲哀寒心,“我谢家护国安邦出生入死,换来的竟是这般折辱。”
  逃出囚笼亲人相见却更觉凄寒,谢辞压下万般酸楚叹息道:“二叔不该亲身返京,此举....不冷静。”
  “知道陛下给的消息是假的,我寝食难安,你婶婶更是整日以泪洗面,不亲眼看到你,叫我如何安心呐?”
  “对于为将者来说冷静是最重要的,无论是情是危,乱会致命,二叔戍边多年,很多道理比我明白,从今往后万万不能再行冲动之举,落人口实。”
  “我能不明白吗?但这次是因为你才...”
  “因为我也不行!若是我死了呢?”
  未等谢道弘开口,谢辞先下了死令道:“若是我死了,二叔应当即刻返回北境,上表痛斥我之劣行与我划清关系,并言年事已高力不从心,求陛下看在谢家累世功勋、你老来丧子的份上,恩典你卸甲还乡颐养天年。”
  “要是陛下真的逼死有功之臣、逼死我谢家家主!”谢道弘咬牙看着谢辞:“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要咽,先祖皇帝留下的免死诏书还放在侯府祠堂,忍辱低头便能保全家人与族人的性命,今日的话,请二叔务必牢记在心,也要谢家上下牢记在心,如我身死,一定保命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