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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枪弯刀对立于大殿中央,及罗伽诃右腿后撤一步双手握住刀柄蓄势待发,身上的珠子黄金碰撞在一起发出轻微响动。
  “请赐教。”谢扬转动银枪冲过去,冷刃相击发出铮铮声,殿内群臣皆屏住呼吸。
  侧方矮几后,谢辞全神贯注盯着打斗的两人,眉头越来越紧。
  天下万事,急则丧,缓则得,故不可莽干,这话原本是谢扬教他的,如今谢扬自己却忘了。
  心系胞妹,一心急着想赢,自乱阵脚,看似占尽上风,实则被不断套出招数,只等黔驴技穷。
  谢辞扶住案几倾身向前,心中焦急不已,这根本不是谢扬真正的实力。
  “坐好。”谢安平覆住谢辞的肩膀,压着人令其坐稳,朝堂中立了几十年,自然看得比小辈明白。
  皇帝有意卖这个人情给娿罗,无论他们做什么,都已至无可挽回的地步,谢安平哀伤叹息,心中为自己无辜的侄女感到痛心。
  国与国交易中,为了给足对方颜面而牺牲的....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
  弯刀回击至枪杆,谢扬踉跄一步又狠起视线冲回去。
  “兄长..”谢辞用力捶了下腿无力地闭上眼睛,越急越乱,败局已定。
  哐当!
  银枪被挑离手掌掉在地上,谢辞睁开眼睛,瞳孔猛然一缩,及罗伽诃赢了比试却未收手,长刀直冲谢扬要害。
  酒壶飞出去将刀身砸偏,谢辞起身跑出去,谢安平甚至没来得及拉。
  “兄长!”谢辞过去扶住谢扬。
  输了比试,输了妹妹,谢扬已是悲痛欲绝,恨不能以死相替。
  谢辞捏捏拳头,刚好与李徐对视,那双蕴含风华的眼睛此刻满是忧虑和急切,幅度过大地朝他摇了摇头。
  他收回视线揖手道:“陛下,臣观摩此战很是技痒,也想比试比试。”
  “谢辞!”李徐扶案站起来死盯着谢辞,脸色已经开始泛白,不断用口型重复着不要二字。
  皇帝看向李徐面露薄怒:“小五,大殿之上怎的如此无规无矩,坐下。”
  “谢辞,不要比试,回去,快回去。”
  “坐下!”
  皇帝震怒的声音响彻大殿,李徐压制住如火烤油煎的心慢慢坐下,眼睛还锁在谢辞身上,一遍遍朝对方摇头。
  谢辞笑一下不再看对方:“求陛下也给臣一个讨教的机会吧。”
  “准。”
  李徐捏住酒盏,指节咔哒作响,整个人完全不见有半分平日冷静自持的模样。
  “多谢陛下。”
  经一场输局人情已送出去,第二场再输就会丢失颜面,有来有往才是平衡,皇帝盯着谢辞给到了万不能输的压力。
  谢辞看向及罗伽诃:“这么比试的确无聊,不如也点彩头?若是我赢了,我家小妹娿罗王子便不可带走。”
  “刚赢来你就要抢回去?”及罗伽诃话有抱怨之意,脸上却带着笑,“我赢了怎么办?”
  谢辞勾唇笑笑满不在乎地张开手:“随意。”
  “好,我赢了,你跟我走。”
  “可以,不过...就怕王子殿下没这个本事。”
  谢辞抬手接住侍卫送来的佩剑道:“谢某不才,望娿罗王子不吝赐教。”
  请战的话说完,剑却没有出窍,深含轻视之意,及罗伽诃眉心微蹙提刀而来掌控先机。
  谢辞侧身躲过刀锋,调转剑身回挡,借对方的刀刃脱下剑鞘,前冲刺向对方喉咙,及罗伽诃不断后退躲开,眼中仅有的玩味尽数褪去。
  “你的剑很快。”
  “再多说两句,你死得也快。”
  剑尖挑断胸前的珠串配饰,珠子宝石黄金散落一地,对方急冲,谢辞又转攻为守,不断退闪。
  “想活就拼命些,我还没尽全力呢。”
  话音落下,及罗伽诃的脸色黑了些,谢辞轻笑找准机会挥剑劈向对方。
  及罗伽诃反应迅即,虽躲过致命一击,但额头还是被剑锋伤出一条血痕,嵌着宝石的抹额随之断开落地。
  谢辞眯起眼眸加快剑招,使出全力时对方明显吃不消,墨绿衣袍上渐渐沾染血痕。
  见了血,大殿上众人看出这不是一场点到为止的比试,氛围更加紧张,李徐则是在紧张中绷紧了神经,一眼不敢眨动。
  殿中央两人皆全力以赴,但一个毫发无伤,一个已是满身血痕,高下立见。
  谢辞不欲纠缠,身形虚晃再次朝及罗伽诃的咽喉刺去,再突破对方防线将宣告胜利时,他突然身体一僵捂住了胸口。
  胸腔内刺痛难忍,心脏好似要破膛而出,冷汗瞬间沁出。
  反击的刀刃袭来,谢辞踉跄躲开,杀招再来,手臂被划出刀口鲜血浸湿袖子流到掌心。
  李徐砰地压住案几,另一边谢安平和谢扬眼中露出诧异。
  已要告终的比试忽然被反击,众人亦有疑惑,就连谢辞自己都陷入迷茫。
  长刀趁机冲杀,刀刀夺命,谢辞勉强抵挡,握着剑柄的手轻微颤抖起来。
  为何觉得经脉滞涩使不上力?难不成是饮酒的缘故?可平日就算醉酒也不会如此。
  他攥紧剑柄强迫自己一点点压制身体的不适,不行也得行,他不能输,不能输掉堂妹,不能输掉凌国的颜面。
  刀刃与剑锋擦过发出刺耳铮鸣,及罗伽诃用尽全身力气挥刀打向谢辞,长剑只来得及将刀刃一面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