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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徐见此默默提醒道:“计提举莫不是太久未回皇城,忘了这条路是通往北郊大营的?”
  经此提醒,计昭明方明白过来,顿时魂飞魄散,庆幸自己没将放人走的蠢话说出口。
  “差一点儿,只差一点儿我就成了叛国贼啊!”
  计昭明吞咽口吐沫,惨白的脸色加上狼狈的姿势,与昨日贵公子的模样判若两人。
  “阿辞,你..你救我了一命,改日请你喝酒,不不,你以后的酒钱我都包了。”
  “那感情好呀,不过干嘛改日,就今日吧。”谢辞走过去朝计昭明伸出手。
  计昭明握住那只手,双腿吓得发抖,眼睛一丁点儿都不敢往尸体那边瞟,挣扎好半天才借力爬起来。
  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刚舒口气,抬眼便看到谢辞正含笑盯着他,眼底的情绪令人陌生。
  “你怀疑我?”再傻的人在这种情形下脑子也该有些反应,“不是我!我们认识这么久你怎么能怀疑我呢!”
  谢辞点点头却仍未放松警惕:“人是你带来的,很难不怀疑你吧。”
  “这倒也是....哎不对,真不是我啊!”计昭明有口难言,自认比窦娥还冤。
  谢辞靠近他一把攥紧他的胳膊,美人含笑见者应觉别有一番风情,可此刻四面的压迫感却比在罗刹鬼怪近前更甚。
  “你和她....到底有没有关系呀?昭明兄。”
  计昭明哭的心都有:“我就是在胡人的酒肆里看到她,然后买下她带回来送你而已,别的我真的一无所知啊,我怎么可能自己害自己呢?”
  谢辞盯着眼前细说冤枉人看了许久,忽然哈哈两声松开了手。
  “逗你玩的,你这么怂怎么可能是你啊,怕是行事太张扬被细作盯上了。”
  “你吓死我了!”计昭明推他一把,沉沉呼吸了好几口气。
  “哈哈哈哈哈...别恼嘛,你差点儿让我大祸临头,我逗逗你怎么啦。”
  “行行,这次算我对不住你。”
  计昭明艰难挪着步子牵住马,虫子都没踩死过几只的人,在刚目睹死了一个人的状态下根本没法谈笑风生。
  “哎等等。”谢辞左右看看才发现一件十分严峻的事情,“我的马呢?”
  “跑了。”李徐适时回答。
  “什么?那我怎么办?”
  李徐叹了气无奈道:“谁让你心急不稳非要疾驰中跳下马,未摔伤都是万幸。”
  “哼哼,我怎么可能会摔伤。”
  谢辞想想跑过去抓住李徐那匹马的缰绳,飞快坐到了李徐身前。
  “抓紧了哦知津兄,驾!”
  惯性使李徐后仰一瞬,他下意识搂住谢辞的腰将自己拉回来。
  马匹飞奔回返,李徐靠着谢辞的背几乎将身前这人整个圈进了自己怀里。
  发丝随着山林的风飘动起来,熟悉的香气让他有欣悦之余还有些许失落,明明用了他的东西,却染不上半分他的味道。
  “哎!你们等等我呀!还有个人呢!”计昭明一边招手一边大喊,一个人还比不上两人同乘跑得快。
  谢辞听到喊声用力踢了脚马肚子,马匹又加快些速度刻意避开后面的人。
  “知津兄,尸体还需要你派人处理一下,这件事不能外露,这女子没有接应,我猜调兵是假,想让我死是真,以这种方式死。”
  谢辞声音愈发严肃:“没有接应她的人,她却仍坚定地往北郊大营去,只能说明军中有内应,不然凭一个陌生女子即便拿着令牌也无法调兵,还会被抓起来审。”
  发现人和令牌同时消失,第一个想法一定是往城外几处军营找,而等他们在城外军营一无所获时,她已经到了北郊大营。
  只要调动兵马以任何名义攻往任何地方,他作为令牌的主人都难逃死罪。
  这绝不是临时起意或临时指派,从胡姬酒肆遇到计昭明的那一刻,这个女人抱的便是这个目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不知是否该庆幸,如果幕后主使的目的只是想让他死,而没有规定的死法,那么昨夜他放松警惕醉成那样,便早该是具尸体了。
  “或许潜入皇城的绝不止她一人,以妓子的身份潜到官员身边逐一攻破?坚定者处死,寡断者策反。”
  李徐淡淡将谢辞未说尽的话补充完全,也试探地想抓住千载难逢的良机。
  “只是尚不能确定,阿辞,这是个机会,只是....我们是否真的要抓住,还是拱手让人?”
  “拱手让给德不配位之人?做不到。”
  永远同频的两个人,在一问一答间达成共识。
  查出幕后之人揪出皇城细作,这份功劳落在李徐头上后,声望便会大涨,如此才有一争之力。
  “阿辞。”
  “怎么?”
  耳边呼啸的风声令李徐放轻的话有些模糊不清。
  “什么?我没听清。”
  李徐稍稍收紧放在对方腰上的手臂,下巴亲昵地抵到谢辞肩头,只有这样偷来的温存才能缓解他内心的暴躁煎熬。
  而对他心情毫无察觉的谢辞,只以为他是因马跑得太快害怕才会靠过来。
  “你知道她是细作,为何还要让她吻你?”
  “啊?”谢辞这回听清了他的话,但很是迷惑,“亲就亲了呗,那有什么,容她表演罢了,我又不亏。”
  李徐的眼睛在谢辞看不到的地方一点一点冷下去,嘴角却在冰冷中扬起阴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