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佛骨,可以让风伯因缘巧合的成为半神,可以让赤真子重聚元神重生,可以让鬼魂的鬼力大盛,那么他受噬魂镜侵噬仍有余力逃脱的魂魄,又会是多强大?
两方真对上的那一日,他们真的能干得过他吗?
秦流西神色郁郁,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在想什么。
“大师饶命,饶了小的吧,我不敢了,我把他还给你,快些收了这金光吧。”金蟾痛苦地惨叫,又把钟博文的那一魄放了出来。
秦流西连忙把那一魄勾了过来,放到随身系着的养魂玉葫芦里。
看金蟾奄奄一息的惨状,秦流西掐断了噬魂镜的神通,看它惨兮兮的,啧啧地叹:“早些求饶,就不用受这苦了,偏还要跟我玩威胁那一套,你说你何苦来?”
金蟾:“……”
卑鄙无耻小混蛋,它做错什么了,它和钟氏是公平的交易。
呜啦,它的一百五十年修行,没了。
金蟾悲从心来,嚎啕大哭,它本就断了舌,又被五雷符炸了身体,还被她削了腿,身上就没一块好的,连魂力都没了。
如今的它,当真就是只丑不拉几名副其实的癞蛤蟆了。
蛙生无望!
金蟾越想越觉得悲苦,哭得不能自己。
“闭嘴,哭什么哭?如今不是挺好的?”秦流挖了挖耳朵,哼了一声,这哭声粗嘎得不行,难听死了。
金蟾指控:“好什么好?辛辛苦苦潜修百多年,什么都没了,我哪里好了?”
“你现在是三足了!”
金蟾低头一看,哭得更惨了:“是你削的我,腿没了,那条腿也没了,这三足有何用?”
秦流西呵呵地笑:“知道吗?欲练神功,必先自宫,我这是在帮你。要成三足金蟾,得有形,所以你不得自残么?以后谁都不能拿这形说你了。”
金蟾:我不是人,但你比我更狗,这种话你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来的!
“我连化金皮都不行了。”金蟾试了一下,发现自己连皮色都没有那魂力支撑了,又放声痛哭。
秦流西说道:“这有何难?我找些金漆帮你上色,就又成金的了。”
金蟾哭声一顿:“!”
你是个魔鬼吧!
庙内,是烤过蛤蟆的焦臭味,秦流西觉得恶心,遂走了出去,让金蟾跟上。
金蟾心想,你看我理你,跑吧,不知道那家伙还在不,要是不在,它找回那个山洞修炼,兴许还能东山再起,等它重修,它再来搞死这小煞神。
心想就行动,它刚一动,那小煞神的声音就从外面传进来:“麻溜出来,不然照妖镜伺候。”
金蟾残破的蛙身一抖,心里骂了几百句,老老实实地跳出去了。
打不过,先苟着。
秦流西站在庙外,看钟族长他们几人都晕在外头,可能是被那毒烟给熏过去的,便拿了银针在他们的人中扎了一下,看他们醒来,问:“没事吧?”
钟进士的脑袋晕乎乎的,晃了晃,道:“我怎么了?”
钟族长哎哟哎哟地喊头晕。
秦流西又给他们喂了一颗解毒丸,让他们调息一二,这才转身,看向金蟾,被它那丑不拉几的残躯给辣得眼睛一抽。
是过分惨了。
“你从前在哪修行?动物精怪修行,除非得机缘,才能修出灵智人言,你说你修行不过百余年,就已经能口吐人言,还能招财,又能汲取气机,是得了什么机缘不成?”秦流西问。
金蟾傲然地道:“当然因为我是三足金蟾……”
秦流西冷笑:“需要我的照妖镜给你照一照你的丑样,看还敢说是三足金蟾不?”
金蟾怒,这是蛙身攻击。
可它敢怒不敢言,半晌才嘀咕道:“大家都是蛙,同宗同类,我聪明实属正常啊。”
“别哔哔,从实说来。”
金蟾连忙道:“我从前在万佛山修行,那边有个山洞特别有灵气,所以早早就修出灵智又能讲人言了。”
万佛山?
“这山在何处?”
“齐州。”
又是齐州,秦流西眸子半眯,道:“既如此,怎么就从那厉害了?既然那地方有灵,你在那潜修,必有所成,又何苦以掠夺人类气运生机来换造化?”
金蟾道:“还不是我那地方来了个厉害的柳仙,我和它打了一场,打不过,这才逃了。又碰见这老头,让他带我走。当时我魂体受损严重,急需气运生机来补。天地开辟有三皇,其中也有人皇一脉,如今这方天地灵气浅薄,又有什么比得过人皇一脉的生气更为滋补?所以我才蛊惑他,达成交易,也能规避天道规则。而这生气寿元一旦开始掠夺,我就停不下来了,但我纵有不是,他也是因为贪婪所起,才会有今日。”
钟族长羞愧地低下头。
秦流西睨了过去,道:“你确实有几分聪明劲,可惜没用到正途上。既有这见识,就更该清楚,修行之路,一旦走歪了,终有一日会被拨乱反正的。”
金蟾张了张嘴,想狡辩几句,但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我认栽!”
秦流西拿出一个荷包,对金蟾道:“你进来。”
“干嘛?我都认栽了还不行?”
“我近日要去齐州一趟,你跟我走。”秦流西道:“你休想再掠夺他人生气来滋补你这残躯。”
金蟾迟疑了一下,蹦了过来,入了那荷包,反正都半生不死了,了不起就是被她彻底整死。
钟进士看金蟾如此听话,指了荷包道:“少观主,这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算是吧。”
钟进士大喜,道:“少观主神通广大,此番仗义出手,你想要什么报酬,尽管开口!”
秦流西眼睛微亮,咳了一声,指了指神庙里面:“我看那金蟾就挺好的。”
金蟾:“?”
第769章 一场空
秦流西美滋滋地看着那纯金打造的三足金蟾,啧啧称叹,直到看到被狗金蟾那东西的毒液嗞坏了的一片,脸色绿了,眼神幽幽地射了过去。
狗东西,破坏完美。
金蟾:“!”
不是,这眼神是几个意思?
它都认栽投降了,还一副想嘎了它的眼神算怎样?
“少观主,我孙儿他……”钟进士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秦流西,说好的帮他找回孙子的一魄呢,怎么就看着这金蟾不动弹了呢。
秦流西啊了一声,忘了。
“走。”
秦流西回到钟博文的房里,放出在玉瓶养着的那一魄,引着他归位,然后又融了一张符入水,程氏喂他喝了。
“喝符水真有用啊。”钟进士觉得神奇,这不是神棍伎俩么。
秦流西嘴角一抽,道:“我这张是药符,用特制的药水浸泡过的,自然是有用。”
“那我儿什么时候醒呢?”程氏巴巴地问。
“蛤蟆,还不进来?”秦流看向外面。
金蟾的心一抖,又有些想哭了,它从金蟾变回了真蛤蟆,呜呜。
它不情不愿地蹦进来。
秦流西说道:“还给他。”
“什么?”
“你今日掠夺的生气还他。”
金蟾红色的眼珠子一转,说道:“哪里还有,都炼化了。”
“没有?”秦流西冷哼:“没有这文曲星的生气机运顶着,你被照妖镜整治过,还能这样灵气活血的哔哔?其他人没有,今日的,多少还有,快点,别逼我动手。”
酆都大帝:算了,反正也不是我的法宝了,她爱咋叫就咋叫。
金蟾还想狡辩,在秦流西那死亡瞪视下,再度不情不愿地吐出了一缕气机。
这气机一出,自动回到钟博文身上,他肩上熄了的火立即重现亮了起来,只是很微弱,但脸色却是没那么难看了。
反观金蟾,没了这份生气,比之前更萎靡了,看上去十分虚弱无力,本就残破的身体更加黯淡无光,又干又皱,更丑了。
秦流西看它半死不活的样子,让滕昭取了一个大玉盒,让金蟾进去养着,玉盒都被她雕了符文,可以养神魂。
金蟾有些感动。
秦流西:“别误会,是怕你死了,没法带路去那个山洞。”
她想看看那山洞到底有什么玄机。
金蟾:感动喂狗吧,不值得!
“醒了醒了。”程氏激动大叫。
众人看过去,见钟博文睁开眼,不知想到什么,白着脸大叫:“娘,我看到一个房子那么大的蛤蟆张开嘴要吃了我,好可怕。”
众人:“……”
秦流西瞪了金蟾一眼,看你小子造的孽!
金蟾跳进玉盒,闭眼装死。
程氏好一番哄,眼泪嗖嗖地往下掉。
秦流西上前切了个脉,写了一张定惊安神的经方,又给了一道驱邪镇煞符压在了枕头下,这才出了房。
钟进士亦步亦趋地跟着,问:“少观主,我家小文这是不是就好了?还有我们钟氏一族的人,那个什么生气流失都好了?”
钟族长也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秦流西说道:“金蟾有句话说得倒也没错,它给你们招财聚宝,你们献奉出寿元生气,这是一场交易,已经被它拿了去的,早已炼化为它的生机,拿不回的,但也不会再流失,多做些善事吧,有好无坏。至于你这孙子,是有点运道,今日被汲取,没被完全转化,才能拿回来一点,但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