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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打开了锁住他许多年的铁锁,用最绅士、最温柔的眼神凝视自己,然后牵过他的手,说着要带他回家的话……
  他就这样沉溺在男人身上那种特别好闻的味道里,渐渐无法自拔。
  曾经唾手可得的幸福和美好,原来不过都是假象,痛苦和折磨才是真的。
  回忆开始如走马观灯般掠过。
  这两年里和先生相处的点点滴滴像一面完美无缺的镜子般彻底破碎。
  眼角溢出的泪水悄然滑过鬓角,浸湿了干净的枕头,沈缘呼吸微弱,此刻整个人已经处于灵魂出窍的状态了。
  他苍白的嘴唇艰难地嗫嚅了两下,那口型似乎在喊着:“先生……”
  小傻子哪里受过这样的痛苦,在唇瓣颤动到第三下时,他陷入了昏死。
  看着心电图上骤然停止的跳跃,医生连忙停止实验,虽然自己电疗过的病人数不胜数,但他的声音还是难掩慌张:
  “不好,病人出现休克状态!”
  闻言,俞修情立马转过身,带着心慌意乱,两步来到少年的床边。
  他先是看了一眼毫无生命体征的沈缘,而后一把拽住医生的衣领,声色俱厉地质问:“你说什么?休克?!”
  “是的……”
  医生脸色涨得通红,害怕地咽了口唾沫,但仍旧努力保持镇定地说:
  “由于电流太强,病人此刻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呼吸停止,随时死亡……”
  俞修情只感觉心头猛地一沉,手上不受控制地用力,将医生整个人拽过来,恶狠狠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咬牙问道:“告诉我,他还有救对吧?”
  “这个……目前看来,还能够抢救……”医生的声音颤抖着,双腿发软,根本不敢去迎视他那双嗜血的眸子。
  “不是能够,是一定要让他活着!他不可以死,务必保住他的性命!”
  俞修情双眼通红,说完便用力推开了医生,厉声道:“滚去准备手术!”
  “好好……”
  医生连忙答应,他差点吓尿了裤子,立即连滚带爬地跑出电疗室。
  祁云照看了看床上毫无生气的人,语带焦急:“三爷,现在怎么办?”
  “将医院里所有最顶级的医生都召过来,如果救不活他,这座精神院也别存在了。”俞修情冷峻的脸,此刻阴沉得骇人,眼白更是窜上了好几条血丝。
  祁云心中一凛,恭敬道:“属下马上去办!”说完便马不停蹄地往外走。
  俞修情看着那个静静躺着的人,心微微收紧,手上的青筋突显,薄唇抿成一条线,眼眸深处尽是隐忍和担忧。
  他其实比任何人都知道电击的厉害,当初他的父亲就是被罪犯用电缆活生生触死的,连自己也尝过触电的滋味。
  可自己那颗阴晴不定的心却矛盾至极,一边想让沈缘备受折磨,体验背叛他的下场,一边却又舍不得……
  他很清楚,他内心或许不想沈缘痛苦,但又压制不住本性的残酷。
  如果沈缘乖乖听话,而不是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他也不会用这种激烈的折磨方式来逼迫对方承认错误!
  一切都是沈缘在自作自受,毫无止境地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这次电疗最好是能将沈缘如何避开保镖,毫发无损地进入仓库烧毁货物的记忆刺激出来,然后再彻底忘记俞裴商!
  ……
  沈缘被推入手术室时已经心脏骤停了,如同死人,如果医生再慢一秒做心肺复苏,恐怕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一场长达两天两夜的手术。
  所有在脑科方面权威的医生第一次觉得如此棘手,他们都冒着被辞职的分险,全力以赴拯救这个少年的性命。
  手术室的走廊外面,俞修情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脸上神色沉重。
  他是不是对沈缘太残忍了?
  被堵塞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不由地愣住了。
  担忧和愤怒的情绪缠缠绕绕,让他一时很难理清楚,自己是不是在意沈缘,可如果在乎,又怎么能下狠心?
  祁云照见他一直盯着抢救室的大门,不言不语,冷静得可怕,忍不住劝道:
  “三爷,要不您去休息会吧?这么不吃不喝不睡等着,身体会垮的。”
  男人依旧沉默着不开口,眉眼略显疲惫,许久才在一片静默中缓缓吐出几个字:“不,我要看他是死是活。”
  祁云照低头,没再说什么。
  上司这种伤害完之后又来莫名担忧的行为,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这一次使用电击来惩罚沈缘的背叛,实在让他感到些许震惊和意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道有多久了,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主刀医生摘掉口罩,一脸沉重地走了出来,给人感觉似乎不太好。
  俞修情黯然的眸底终于浮现一丝色彩,他想迈开长腿过去询问,但脚底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让他无法挪动分毫。
  两天没进水的喉咙异常干燥,如同被火烧过般,灼热的厉害。
  他好像有点害怕听见沈缘的噩耗?
  还是祁云照开了口:“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了?救活了……吗?”
  最后那个问题问得小心翼翼,说出来的时候他还特意偷偷看了一眼男人,却发现对方在无意间居然表露出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