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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没有看到那条路,那么我走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感觉。我仿佛是个智者,却又像个旁观的愚者。没办法和自己和解。
  胡桃说:“没办法接受的话,那就只能抗争到底了。可是抗争真的有用吗?你在抗争的,是命运,还是未来的自己?”
  我不知道。只是这种感觉让我太累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沉进海里。
  胡桃摇晃着我的肩膀,大声说:“如果实在不想看,那就不要看就好了!难道你真的要去做一个观测者吗?!”
  不去看吗?
  好像是个方法。
  虽然它很像逃避,但它确实是个解决方法。只要我不看,就没有“命运”……哈,这实在是个自欺欺人的法子,我还做不到。
  但我说:“好啊,不去看,不做什么观测者,就简简单单,就那么活着。”
  ……就那么活着。找一个目标,就那么活着。
  我们返回璃月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下船时多少有些不适应。母亲望着我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脸说,好不容易养胖的,只出去了一个月,就瘦了回来。
  我抓抓脑袋,干笑两声,把带回来的特产塞给他们,然后去和钟离先生打招呼,趁机把信塞给了他。
  我在家里没待多久,很快便启程去了蒙德。要从晨曦酒庄路过,发现迪卢克并没有回来。我上门拜访的时候,艾德琳看见我时欢喜得好像想把我扣在酒庄里。
  我和她拉了点家常,问了迪卢克的事情。他给家里的信不多,只是隔很久才来那么一两封,讲述一下自己目前在哪儿,看到了什么事,要去往哪个地方。信中偶尔提起我,也只不过是简单的一句“代我问好”。
  明明小的时候是爱说话的性子,那件事过去之后,他看起来却越来越沉默了。
  迪卢克最近的来信写他和愚人众碰上了头,正在追着他们往纳塔跑。这一下打消了我想去找他的想法,只觉得我还是安分点先往枫丹去好了,听说枫丹的车会飞呢,技术这么高,也没见他把动力车传授给相邻国邦。
  克里普斯叔叔也不在庄园,据艾德琳说,他是去酒馆了。
  于是我告别艾德琳,往前一路去了蒙德城。城内还是原来那副模样,我绕进天使的馈赠,果然看见酒庄老爷坐那儿喝着酒,聊着天。
  我走过去到吧台边上坐下,看向查尔斯道:“一杯落落莓汁。”
  “您有段时间没来了。”查尔斯对我说,手脚很利落地开始调制果汁,“在须弥过得还好吗?”
  “还行吧。”我翘着腿说,“就是被人盯上了而已。”
  查尔斯有点惊讶地望着我:“解决了吗?”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也是,不过上次陪你来的那位先生这次没来?”
  我点了点头,没有解释太多。查尔斯很知趣地并没有继续问,只是把果汁放到了我面前,祝我有一个愉快的谈话。
  我端着果汁杯去找莱艮芬德老爷聊天,他快乐地喝着酒打着七圣召唤,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快乐起来的,三张牌死了两张,还有一张只剩下两滴血,对面三张平均五滴血以上。
  果然,对面一招过来,他最后一张牌也死了。他唏嘘着输掉了一场比赛,回头看着我笑了笑,道:“回来啦?”
  我把他拽起来:“对,回来瞅瞅您过得好不好,现在看起来挺快活的——再来一局。”
  克里普斯顺从地坐到另外一边去,把手里的牌都给了我,说:“这家伙赢了我六把,六杯酒!”
  “六杯什么?午后之死?”
  “哎呀……”
  我服了:“等着,我让他倒欠你六瓶!”
  对方哈哈大笑,好像并不认为我能做到。
  确实,一次性让他倒欠是不可能的,但好在人的情绪很容易被调动,输赢来回之间,一个人的想法心绪就能轻易地被抓住。一个人如果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与欲望,太过于渴求胜利、渴求尊严,那么最终的后果,自然并非其能够承受的。
  “欠了几杯了?”打到最后我有点累了,迅速结束了战局,然后问。
  克里普斯算了两下,一拍我的肩膀,兴高采烈道:“倒欠六杯!刚刚好!”
  于是我客气地冲对方点了一下头:“不玩了。有点儿累了。您还要继续吗?”
  对方讪讪地收起东西,摇了摇头。
  背后有人懒懒散散地拍了两下手,凑过来语气里带着笑意,道:“不愧是我们的小天才。”
  我回头瞅他一眼:“哟,这不是我们的骑兵队长吗?翘班啦?”
  他眨了眨眼,严肃地道:“什么翘班,我下班了。”
  我“哈”了一句。
  克里普斯坐在椅子上笑,让凯亚把我的果汁装满去,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向来无法无天的,也就只有在莱艮芬德老爷面前才会稍稍有所收敛。他拿着我的杯子去找了查尔斯,而克里普斯那与迪卢克颜色类似、不过要厚重些的眼睛便看向了我,道:“这次来,想待几天?”
  我摆了摆手:“只是来看看你们。我打算去旅游了。”
  “和迪卢克一样吗?”
  我撇了撇嘴,很有自知之明:“我倒也没有追着愚人众跑的那个能耐。”
  他咧嘴,一点也不端庄地笑起来,火红的头发毛茸茸的,迪卢克的头发和他差不多,凯亚也是长头发,小时候我们仨个睡在草丛里,醒来就有头发打结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