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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斑的动静直到除夕前两天天才消停,鸿蒙给出的结论是圣桃作用太强,它一时间经受不住才会这样。现在闹腾了几天,把多余的精力发泄出来就恢复原样了。
  安轻夏心说它是恢复原样了,自己的熊猫眼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失。
  除夕将至,部落里再度热闹起来。
  安轻夏没来之前,他们是不知道有这么个节日存在的,甚至对新年没什么感觉,就连春夏秋冬四季都是听霖和隔壁部落那个蒙面祭司说的。
  春耕夏种秋收冬藏,就这么循环着把每一年都过去。
  至于年夜饭,他们也会吃,只是现世人家的年夜饭固定在除夕,他们则是随便找个暖和点的日子,大家围一块吃点就行,就跟往常一模一样。
  而现在安轻夏来了,一切就要大洗牌。
  部落里随处可见地挂起红灯笼,灯笼的制作方法是安轻夏给的。
  他有篇课程论文就是有关每个朝代的灯笼设计,后来自己还动手做了一批实物,只是这儿的条件简陋,做灯笼的骨架材料不缺,烦的是外头那层。
  原本他是想着找果子把素描纸染红,可他的素描纸都厚得很,糊起来不好看。折腾好几天,才从缝纫机那儿研究出纱的做法,又用点数换来染料,做成灯笼外头的那层保护。
  他教得细,大家伙又肯学,动手能力也强,很快就做了一堆出来,有的还比安轻夏做得好看,看得他隐隐有点不服气。
  大红灯笼高高挂,长条酱肉香香飘,这年味一下子就出来了。
  忙忙碌碌到除夕当天晚上,众人总算停下手,聚集到广场里吃饭。似是天公作美,今天天气还挺暖和,坐在广场里没先前那么冷。
  待得最后一道菜上桌,在厨房里忙碌的男女老少全部落座,齐齐整整地欢笑。安轻夏喝下一口竹西阿妈煮的山楂水,看大家欢腾的样子,只觉心里头暖暖的。
  安家爸妈还在世的时候,安轻夏想要长时间见到他们,就得是在除夕夜。除夕当天,各行各业几乎都是尽量休息的,爸妈公司也是。
  安轻夏记得那时候爸妈都会把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接到杭城,这是他上大学以来少有的接触到大城市的日子。
  杭城的春节人来人往,一天二十四小时灯光不灭,尤其是繁华地段,大家都会在吃完年夜饭后一齐聚到当地知名的步行街,而只有在这天,作为当地旅游名胜的钟楼里的青铜古钟才会敲响,跟着大家一起迎来新年。
  安轻夏上大学之后听过一回这钟的钟声,钟声悠远古朴,响起的刹那,串联古今。因为课程需要,老师还带他们上过钟楼,亲眼目睹那大到需要两人才能环抱住的青铜钟。
  可惜,他今年是没机会听到它敲响了。
  安轻夏忍不住叹了口气,抬眼的瞬间,对上身旁安西询问的目光,微微一笑,表示没事。安西又多看了两眼,不知该如何开口问他,只好暂时作罢。
  安轻夏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几口菜几口山楂水的工夫就缓和下来,跟着大家一起说说笑笑。
  四周树木多,安轻夏就没打算放烟花爆竹,怕到时候不留神闹成火灾。这个时代应该没有人冲出来跟他说‘放火烧山,跟我们走一趟’诸如此类的话,但作为一个从小守法的良民,他还是决定不要轻易涉险。
  然而,即便缺少烟花爆竹和每年不缺的春节联欢晚会,光是听大家说八卦和表演,这年夜饭还是极其有趣的。闹到兴头上时,有个小孩不留神跌下凳去,那孩子不哭不闹,带头笑得最大声,引得哄堂大笑。
  安轻夏跟着笑了两声,看小斑又在边上啃小鱼干,顺手往它小盘里放了两颗大草莓。
  小斑见着大草莓,三两下解决嘴里的小鱼干,毛爪子在草莓上蹭了蹭,像是被凉着,身子还稍微颤了两下,结果这两下又把安轻夏给逗笑了。
  他这么一笑,边上的小雪和安西又都把注意力转移到这儿来,两人看到小斑的样子,也都哈哈笑起来。他们这一笑,带动周围,一时之间,整个部落洋溢着愉快的气息。
  年夜饭,年夜饭,按照规矩,往往只吃一个晚上就行。但部落里的人们没这个意识,直把这顿饭吃成流水席,足足吃了快三天才散。
  第三天清晨,安轻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着东倒西歪的人们,摸摸边上似睡非水的小斑,轻声跟阿水姐说自己要先回去休息。阿水姐也是快要入梦,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一味点头,然后头点了几下,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安轻夏好笑摇头,伸手去抱小斑,手指刚触碰到小斑,忽地被烫了一下,他一惊,又伸手去摸,发觉体温跟往常差不多,这才舒出一口气。
  小斑的体温向来就比人的高,安轻夏想着可能是猫咪的生理本性,所以它才会夏天怕热,冬天怕冷。只是,它怕热却爱晒太阳,着实是令安轻夏摸不着头脑。
  安置好小斑,安轻夏晃晃酸疼的脖子,简单洗漱一番,上床睡觉,闭眼之前,他习惯性地看一眼离床不远那个小窝里的大白团子。
  “晚安斑斑。”
  小斑哼哼两声,像是回应。他笑了笑,安心闭眼睡去。此时,安轻夏压根儿不知道,这回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模样的小斑。
  将至傍晚,安轻夏悠悠转醒,睁开眼第一时间就喊小斑,没有声音。他猜想可能又跑出去玩了,于是起床穿衣,例行去查看他那些作物。等查完作物们,还是没见小斑踪影,在部落一打听,听到个族人说它之前就在附近走来走去,后来倒是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