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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综合其它 > 似鹤归汀 > 第299节
  而且眼前的,还是他很多年前就朝思暮想的人。
  叶泽川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
  他被江衍鹤刺穿的手掌,似乎依然还在隐隐作痛着。
  惊鸿一面。
  她就像渺远又神秘的黑洞,把他的爱和恨都被吞噬干净。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
  叶泽川顺势坐到她身边:“还敢当着我的面喝酒?四年前被我在酒里下药的往事还记得没,怎么不吃一堑长一智。”
  “吃一堑长一智的不该是我。”
  礼汀淡淡道:“他都帮我报复回来了,我没什么感觉。”
  “我可以喝这个酒吗?”
  “不可以。”
  “哟,不给我喝,你信不信我可以强吻你,喝你嘴里的。”
  叶泽川吊儿郎当地笑了。
  “如果你再说这种话,就给我滚。”
  礼汀眼神里没有一丝醉意,清明无比。
  叶泽川似乎没想到礼汀会讲这种话。
  她在所有人面前,一直带着柔弱的羽毛,轻盈,易碎。
  他第一次窥见,羽毛下的尖刺。
  “这么凶啊。”
  礼汀看了他一眼,拿着红酒瓶往她嘴巴里灌了几口,又被烈风呛到。
  “我累了,不怎么想说话。”
  “谢策清也来了,和蒋蝶一起在下面,他已经找你很久了。”
  “......”礼汀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嗯。”
  她好似一座冰山,在所有人面前。
  唯有在江衍鹤怀里。
  她被炽热的情意炙烤着,柔柔地,像一阵水雾。
  “翡珊和你说什么了吗?”
  “她没有。”
  “你别喝醉了。”叶泽川提醒道。
  礼汀把旁边的红酒盖上软木塞:“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喝醉过。”
  她的唇角往上翘起来,上挑的眼睛看向他:“包括那一次。”
  那一次,指的是他给她下药的那天。
  叶泽川瞳孔突然放大。
  他想起那晚的记忆,就感觉到手指的骨头缝都开始疼起来。
  他永远难忘江衍鹤带给他灵魂的疼痛,原来叶泽川自己才是被玩弄的那一个。
  “你....”
  礼汀近在咫尺,但叶泽川却觉得从来没有看透她。
  叶泽川看见礼汀云淡风清的模样,艰难的问:“那江衍鹤呢,那天他.......”
  “这么好奇,他在床上到底厉不厉害。”
  礼汀漆黑的眼睛注视着他,像浓稠又无法划开的墨。
  旋即,她笑了。
  “你怎么不问问,你手机上闪烁的那个人啊?”
  叶泽川猛地低下头。
  他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翡珊的未接来电。
  一条信息追过来。
  翡珊:【药呢,你和我说不是违禁品,你带上来了吗?】
  -
  江衍鹤正在宴会厅的走廊上应酬,恭喜他的富商巨贾们络绎不绝。
  他倚偎着光洁的墙面站着,枝形吊灯的光从他身后晕染开来。
  袖口卷起来,手腕上的静脉起伏,修长的手指捏着玻璃杯。
  他的皮肤冷白,比玻璃的颜色更冷寂。
  谁来给他敬酒,带着恭喜的目光,说一些道贺的话。
  换做平时这种场合,他都沉晦,不屑一顾。
  可能想到两人的婚礼就在这两天。
  他心情愉悦了不少,带着摄人心魄的笑,穿梭在衣香鬓影之中。
  他记不得他上次,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喝这么多酒。
  应该是在日本那次,在叶泽泷家里。
  和叶家谈判成功,也告诫了朱家,他并没有和他们联姻的打算。
  可是当他回来以后。
  礼汀已经收拾好行李,在回国的航班上了。
  她自诩做了坏事,逃避得理他远远的,甚至一个人蜷在小房间里。
  每天上课下课都和他没有交流。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心绪和那天一样,一刻也不安宁。
  临走的时候,他把脚腕和手腕的钥匙都一起给她了。
  这些年的纠缠,他已经笃定她不会离开他。
  江衍鹤应酬完所有的人,把他们送到铺陈着雪貂毯的廊道前。
  鎏金的爱神像高悬在头顶上,他在下面目送他们走向楼梯。
  直到熙攘人群散去。
  他才噙着被别人祝福的笑意,回到了两人所在的独立隔舱。
  他有点微醺,想到马上要见到她,无论何时都是期待的。
  海浪的拍打声层叠起伏,仿佛重新回到了十六岁去给她送花的那天。
  江衍鹤刷开门前的锁。
  偌大的房间里,有海风的呼啸声。
  窗帘是两人喜欢的白色。
  在海浪和月色的映照下,呈现冰川一一样的蓝色,像是被海水洗涤过,一层一层的海浪在上面摇晃。
  呼啸的浪花声,撞进他的耳朵里。
  让他心悸一瞬。
  很短暂的。
  钥匙已经给她了。
  她呢。
  会拿着这个离开吗。
  他往里面走,经过门厅的长廊,来到卧室。
  投影机放着marius petipa的《睡美人》。
  月光下,床上躺着一个人,在层层纱幔之间。
  是层雾绕春林。
  是他的夏日仙境。
  “宝宝。”
  他尝试着叫她,对方安静的休憩着。
  身旁的人被子掩住脑袋,像小猫,很乖顺的模样。
  她没有离开。
  长长的锁链从床头的锁扣一直延伸进被子里。
  脚腕上也是。
  他亲手把钥匙给了她。
  教她自爱,别想着为人牺牲。
  对方好像终于变乖了。
  她似乎看起来没有想过逃走,兑现那些不必要履行的承诺,把他让给别人。
  甚至还把自己的脚链给捆上了。
  江衍鹤心里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