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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衣的百宝兜极大地缓解了命悬一线的紧张感。
  两人并肩走向2123,路过洗手间时进去看了一眼。
  二楼不高,洗手间的窗边有根钢制水管,直通地面,能看见一楼的白炽灯。
  “白炽灯?”简若沉疑惑。
  他趴在窗台上,半边身体探出去,竖起耳朵听了听。
  楼下舞厅的音乐隐隐约约从窗口飘上来。
  舞厅和卡座都是霓虹灯,没有白灯。
  一楼唯一有白炽灯的地方是后厨。
  这个洗手间竟然就在后厨的正上方!
  关应钧拉开厕所隔间的门,查看里面的水箱。
  都正常,没藏什么东西。
  也是,大货那样光明正大地放在后厨,说明陆堑极有自信。
  这样猖獗的犯罪分子,怎么会在水箱之类的地方藏货?
  关应钧转身走出隔间,对上简若沉发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你在盘算什么?”
  简若沉摆手,“没有。”
  关应钧没怎么信,弯腰把手上的灰冲干净,“我们光看自己的包厢没什么用,得去别人的包厢看,一般来说,中转站上面的包间里都会有现场吸的。”
  “哦。”简若沉把水龙头重新打开,伸手接了一点水掸在脸上,又用沾水的手指顺顺头发。
  洗手间的灯颜色暧昧昏黄,暗橙的光落在简若沉的面颊上,显得人汗津津的。
  关应钧表情古怪,“你干什么?”
  简若沉小手比出ok,“我装醉,帮你撞开其他包厢的门,你记得来捞我。”
  他伸手摸了摸风衣右边的兜,拿出之前摸到的小酒壶,“我能喝吗?”
  关应钧呼吸微滞,委婉拒绝道:“我喝过。”
  理智鼓噪着,叫嚣着越界。
  可内里却有一道声音在说:任务需要,给他喝一口又怎么了?
  简若沉晃了晃那酒壶,还剩两三口的样子,“我喝酒上脸,不醉也像醉了,要装的话最好还是喝点儿。任务需要啊,关sir,大不了我以后给你买个新的。”
  少年说话的语速很快,刻意节省着时间。
  吐息时清新的柚子香气丝丝缕缕钻进鼻腔。
  唇瓣开合之间,小巧的唇珠微颤,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
  关应钧别开视线,觉得酒吧这地方实在邪门,让人神经躁动。
  他挥手道:“喝吧,不用买新的。这是应急用的,度数高,喝一口就行。”
  简若沉立刻拧开螺纹瓶盖,仰头灌了一口。
  杜松子的气味顺着绵柔的酒液落入胃袋,让人像是置身于碧绿的松林,随后,柑橘的芬芳冲上鼻腔,强烈的香味格外提神醒脑。
  他“哈”出一口气,将瓶盖拧好,放回口袋,把外套脱下来还给关应钧,再抬头时脸已经红了,“这多少度的?”
  关应钧道:“55%的杜松子酒,我带着是为了应急点火和消毒。”
  实在憋不住想泻火的时候也会喝点。
  酒精可以抑制大脑对性冲动的传导,很有用。
  关应钧将手插进兜里,摩挲着金属的酒瓶瓶身,想到粉红的唇齿抿着瓶口的样子。
  明明只是喝了同一个瓶子罢了……
  他却觉得那两片唇瓣的存在感那样强烈。
  简若沉觉得脸烧得慌,却极度清醒。
  他又接了点水,拍在脸上,心一横,把毛衣脱掉拎着,露出里面的丝质打底衬衫。快步往洗手间门外走去。
  他在几个不够喧闹的包间门口停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了一个最闹腾的。伸手搭在门把上一拧,脚下一错,跌跌撞撞冲了进去,直接撞到茶几边上。
  坐在沙发上的人发火:“1892现在的安保怎么回——”
  他声音戛然而止,盯着跌坐在茶几边的人。
  太好看了,不是人能长出来的脸。
  他甚至以为自己吸出了幻觉。
  这是常有的事,只是这次的幻觉格外漂亮罢了。
  简若沉眼神瞥过茶几上密密麻麻的插着管子的矿泉水瓶,胃里一阵翻腾。
  这东西警校里有图,是最早的简易吸du装置。
  这么多!
  那人见他盯着瓶子看,立刻会错了意,诱哄道:“小美人,跟哥哥混,想玩多少都有。过来?”
  简若沉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动作激怒了面前的男人,他刚刚吸过,正是最兴奋的时候。
  他站起身想去抓人,伸手却够了个空。
  关应钧一只手揽着简若沉,脸藏在口罩帽子里,语调阴鸷,“不好意思,我家的走错了房间。”
  男人讥刺道:“你家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关应钧转身,衣摆一动,恰到好处露出配木仓,“你是谁?”
  男人立刻不说话了,死死盯着关应钧。
  他不堪一击的尊严不许他在这个时候低头,但就算是现在的香江,也不是人人都能持木仓的。
  关应钧搂着简若沉出了门,继续往2123走。
  简若沉伸手,用力掐了一把脖颈处的软肉,甩了甩发昏的脑袋,“报警,他吸du。”
  关应钧:……
  虽然有点醉了,但法律意识是一点没忘。
  不过这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陆堑性格谨慎,今天过后必定会换中转站,不再将1892视为最重要的交易地点。
  趁他们还没有将货品全部转移的时候叫来cib。
  cib就算不能截断这批货,也能抓一批吸du的回去。
  绝不会空手而归。
  关应钧拿出手机,找到通讯录中半年没打过的电话,拨出去,“计督察,是我……”
  简若沉侧过去,竖着耳朵偷听。
  关应钧垂眸看了一眼,由着他了,“嗯……还不错。我们这边也在跟陆堑,现在查到西九龙酒吧一条街这边的1892酒吧,这里是陆堑贩毒的中转站,香江西九龙的毒品基本都从这里走。”
  “陆堑手下的马仔买完,再层层加码分销。今晚过后陆堑恐怕要换地方了,你带人来查,要快,半小时之内。”
  “嗯……”关应钧笑了一下,“事成之后业绩分点过来就行。”
  电话那边的人笑着骂了一句。
  关应钧没理,挂断电话后动作利落地刷卡开门。
  电子门锁发出“滋”一声解锁。
  简若沉抬眼,还未扫视完内部陈设,就和坐在座位中央的男人对上视线。
  是陆堑。
  他不是去后厨了吗?
  怎么会先一步等在这里?
  简若沉心思电转,抬手勾住关应钧的手臂,整个人几乎要挂在上面,嫌弃地啧道:“你来干嘛?”
  “来看看你。”
  陆堑双手交握搁置于腿根,左腿微微抬起,膝窝搭在右腿的膝盖上。
  跷着二郎腿的姿势,让他露出一截包裹在黑色皮鞋丝袜里的脚踝。
  简若沉在心里呵了一声。
  真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这陆堑和江含煜一样,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过的,充满了心机!心机男!
  “看我做什么?”简若沉几乎要把头塞进关应钧的肩窝。
  陆堑不笑了,觉得这一幕格外碍眼。
  他不信一个人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这个人独自喜欢了他三年多,那种黏腻的爱火燃烧了简若沉整个青春期,现在说不爱就不爱了?
  或许是欲擒故纵。
  陆堑烦躁地蹙起眉,“你到底在搞什么?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视线划过简若沉通红的脸,被汗水浸透的面颊在灯光下亮晶晶的,莹润极了。
  头发潮湿着,一缕缕聚在一起,脖子上有个红肿的印子。
  毛衣也被那个男人挎在臂弯里,那衬衫被解开几颗扣子。
  两人像是刚刚才酣畅淋漓地大战过一场。
  陆堑紧咬着后槽牙,讥讽道:“你不是不当别人的床伴吗?”
  简若沉觉得陆堑有点莫名其妙。
  他张口就来,“我只是不想和cheap man纠缠,你不会以为谁都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