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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奥罗巴斯还是照做了。
  “我一定知无不言。”吴青轻柔又严密地抱着罐子,等待着奥罗巴斯的问话。
  奥罗巴斯在心底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是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这是秦和瑟的原话,大蛇原封不动地问了出来。
  吴青微微一愣,下意识安抚起怀中的陶罐,敛下眼眸:“这件事……和是十二年前,我女儿的……离开有关。”
  “其实,我是魏行的儿子,魏硕明的遗孀,也就是魏容儿的妈妈,魏大壮的后妈。”
  拧起的眉头忍不住挑了起来;这件事的发展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很惊讶对吧?你肯定在想,魏大壮是魏行的儿子,他的儿媳妇怎么会是他的后妈?”吴青笑了起来,眼中满是愤怒与讽刺:“那是为了保护他的宝贝孙子!只要能保住血脉,就算是亲生孙女,也是可以随意抛弃的存在!”
  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将积压多年的苦痛全部倾诉:
  “我记得很清楚,是一个晚上,我们已经入睡,魏大壮突然摇醒我,说为我准备一个礼物。”
  “我和万怡一样,也是逃难到此,被魏家迷了药,怀上了孕。”
  “不过万怡的情况好像要更复杂一些,那时我已经和他们决裂,不知道具体细节。”
  “手段卑劣,但硕明待我还算真诚,于是我就此成为了他的第二个媳妇,生下了囡囡。”
  “和硕明不同,魏大壮过于顽劣,两个魏家人也宠着他,没有让他受半点委屈。”
  “我想着他还小,还有矫正的机会,所以一直试图管教着他,希望他能好好做人。”
  “当时听到他的话,还以为他终于知道好好待我,就跟着他出了门。”
  “走的时候,魏硕明和女儿都在睡觉,我轻轻关上门,没有惊动他们。”
  “我跟着他的蜡烛走着,逐渐走到了树林里;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树林漆黑一片,我刚想问他我们要去哪,蜡烛的光就消失了。”
  “这时我才发现不对,想要去找他,但因为不常来树林,不熟悉路,很快就在迷路了。”
  “我又绕了好一会,还是没有找到出路,本来已经打算在树林里待一夜,突然看到了一个微小的火光,还有人争执的声音。”
  “我听出来是硕明,向着光亮跑去,但我刚喊出一句,光就又消失了。”
  “我不死心,努力辨认方向跑了过去。”
  “最后,我确实是找到了硕明……”
  吴青突然停顿,凝视着自己消失的手臂,语气平静而冰冷:
  “他已经死了,摔死在一个山崖下。”
  “随后我感觉到背后有一个推力,我也跟着掉了进去。”
  “我运气比较好,手臂正好挂在一个尖锐牢固的树枝上,我才没有彻底落下去,成为一滩烂泥。”
  “可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吴青又笑了,她再次变回了之前半疯的状态,嘴角裂起张狂的笑容,满是恶意:
  “折磨才刚开始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在树上挂了一夜, 终于在天亮的时候,等到来找我们的人。”
  “硕明的内脏已经破碎,只带回来一副还算完整的皮囊, 我的手臂被挂太久, 再加上刺穿伤, 最后没有保住。”
  “我睡了一天, 耳边总是有各种声音, 也听到囡囡在喊妈妈,但我就是醒不来, 身体不听使唤, 连睁眼都做不到。”
  “终于我醒了,看到囡囡在身边哭, 而其他人则在看着我,眼神非常奇怪。”
  “当时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庆幸自己还活着, 囡囡也没有受伤。”
  “我害怕极了,不敢问魏大壮在哪,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打算等身体稍微好一点, 就带囡囡跑。”
  “可他们怎么会让我跑, 我的手上可是有一条人命呢……”
  粗糙的手摩挲着陶罐, 发出沙沙的声响, 吴青低着头, 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然后又过了一天, 他们突然冲进来,把我架起来往外抬。”
  “当时我的脑子还是懵的, 只来得及安抚囡囡,等到地了, 才发现不对。”
  “我被抬进了广场里,魏行和一个浑身黑衣的人站在那里,像在看一个疯子。”
  “我从未见过魏行如此毕恭毕敬,他和那个男人说话,都快把腰弯到地上。”
  “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个男人看了我一眼,凭空变出一个鞭子,抽在魏行腿上。”
  “那一下可真狠啊,直接把魏行腿抽断了,即使后来接上了,左腿也使不上劲,他倒是为了面子,练出一身装正常的好把戏。”
  “现在想想,真是大快人心!叫他撒谎!活该烙下残疾,这是他罪有应得!”
  吴青还是在笑,她已经放弃了表情管理,面容狰狞而滑稽。
  奥罗巴斯没有回应她,只是无悲无喜地站着,恍如审判诸事的神明,冷漠地聆听着证人的证词。
  “那男人瞧出了魏行的把戏,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嘲讽:‘你不会以为,死个人就能让你们把我叫来吧?’”
  “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魏行那个老混蛋想恶人想告状,拿我为魏大壮顶罪。”
  “他想把杀人的事情推给我,不仅能捞一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保护了他的宝贝孙子,还能把神使糊弄过去,真的是一举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