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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妖似乎很开心,衣袖飞舞,洁白的手臂上是如同厉鬼的黑纹,血斛染红的指甲纤长,衣物上点点樱花像是溅射的鲜血,血腥的妖冶涌入鼻尖。
  长长的衣袖扇过,卷起小小的风,将落下的雪带起,雪也染上了红,化为红泪再次落回积雪。
  安静的雪地里,没有任何人叨扰,她肆意挥洒着她的喜悦,笑容疯癫而鬼魅,仿佛此刻在这里舞蹈的,不是狐斋宫,而是一个刚刚填饱肚子,妖媚的恶鬼。
  这是狐妖一个人的独舞,一个人的狂欢。
  突然,又有脚步声响起,却又骤然消失,眨眼间,一把长剑突进,直直刺向狐妖面门。
  长袖舞动,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银光一闪,长剑被挑飞出去,深深刺入雪地之中。
  此长剑一身银白,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如雪般洁白的手出现在光芒之下,随之一同来到的,还有一袭白衣的武士。
  宽大的蓑衣与斗笠之下,朴素的鹿面温和柔软,但那棕色的眼眸之中,却蕴藏着无尽的杀意。
  他拿起剑,像古松般挺立,和妖娆的狐妖对立着,气氛宛如冬季最烈的风,锋锐刺骨。
  狐妖先发制人,原本就已经及地的长袖再次爆长,直击武士要害;武士轻巧闪过,拽住从身旁闪过的衣袖,猛然一扯,将两人的距离拉进一大段。
  长剑挥舞,狐妖接过巧劲,将被拽的长袖果断斩断;距离拉远,长袖再次生长,没过多时,就已经恢复原状。
  武士没有犹豫,长剑翻转,借着剑势突进向前;蝴蝶与飞鸟自手臂飞舞涌现,干净利落地刺向狐妖心脏。
  两人不断拉扯,积雪被一阵阵气浪卷走,露出原本榻榻米的地面;厉鬼与花鸟相撞相离,在翻飞的衣袍间忽隐忽现,带着异样的唯美。
  芳行已经悄悄回到了座位,欣赏着舞台上的二人,他不由得看呆了眼。
  果然……秦先生真的很适合剑舞。
  见原本该有所袒露的腰腹被纤薄的布料遮盖,他不由得想象起,这层布料除去时,那乍现的春色会是如何瑰丽的景象。
  ……如果能帮先生再画一些别的地方就好了……
  思维像是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芳行脑中不可抑止的出现了画面:
  秦先生斜靠在座椅之上,没有任何防备地袒露自己精廋柔韧的腰腹;自己手执笔墨,黝黑的墨汁滴落在肌肉的纹理之间,晕开一朵墨色的花……
  “啪!”这一声过于响亮,周围的人微微转头,看到满脸通红的芳行。
  芳行被自己刚才“大逆不道”的想法惊到,用双手狠狠一拍自己的脸颊,疼痛与热意一同出现在脸颊,让他无暇顾及其他人的目光。
  浅仓芳行!你在想什么啊!先生……先生能是那种人吗!?你给我打住啊啊啊啊啊!!!
  在众人还在意外芳行的状态时,骤然的惊呼传入所有人耳朵,大家回过神,见证眼前的一幕:
  武士的斗笠早就在打斗中掉落,露出其逼真朴素的鹿面;狐妖甩袖,逼向面门,武士向后下腰后退,回避这次攻击。
  但就是这样,意外突生:
  秦和瑟被突然的抽打声和触动的因果影响,躲闪不及,长袖贴脸擦过,摇摆的袖筒勾住了鹿面上只作为象征的鹿角刻纹,随着长袖的回收,将面具毫不费力地带了下来。
  惊呼声起,两人皆是一惊,狐斋宫立刻反应过来,原本的收势一改,凛冽的攻势再起,将长袖与面具一齐向秦和瑟拍去。
  秦和瑟借着化劲的姿态将面具接过,身体一扭,一转,再次回身时,面具又好好地戴回了他的脸上。
  这次危机化解的极为快速巧妙,像是特意设计出来的一处环节一样,没有违和,大家只当是剧情安排,没有多想。
  秦和瑟冷汗直冒,努力压下他狂跳不只的心脏;他注意到,在狐斋宫眼里,那和他同样惊魂未定的眼神。
  既然答应了这件事,就要把这件事做好,这是秦和瑟的行为准则之一;既然决定要跳舞,那就应该有一个完整的演出。
  还好舞蹈没有出什么差错,真是吓死人了啊!
  舞蹈还在继续,狐妖逐渐不敌武士的进攻,不经意间露出一处破绽,武士没有错过,长剑一闪,剑尖突进,毫不犹豫地刺向狐妖的脖颈,却又在与肌肤近在咫尺的一瞬间,将溢出的杀意全部收敛。
  狐妖跪在地上,仰望着挺立的武士,眼泪从眼角滴落,模样异常的凄惨可怜。
  但武士并没买账,长剑再次向前,剑尖贴在喉咙上,带着细细的疼。
  本来到这应里应该结束了,秦和瑟正打算收剑下场,却突然感觉到,剑不知何时加上了重量,狐妖嬉笑着,顺着长剑,爬到了秦和瑟的身上,妖冶的狐面贴脸靠近,像是在索取一个吻。
  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剑身一转,将狐妖甩下身来;狐妖借着力道,瞬间消失在所有人视线之中,临走前,还给了武士一个香艳的飞吻。
  ……
  舞蹈结束之后,秦和瑟在后台,找到了等在那里的狐斋宫。
  “对不起。”烟杆里的烟袅袅婷婷地升起,狐斋宫难得正色,真诚地道歉道:“抱歉,摘了你的面具是我的失误,虽然补救下来,但对不起还是要说的。”
  “这没什么。”秦和瑟苦笑道:“被外界影响,导致反应不及时,是我的过错,我应该专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