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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看侯府姑娘们之间相处都很融洽,不似旁府姑娘们之间矛盾争斗,最起码在外看不出姐妹失和,让她更为心动。
  “这边凉意重,我们往那边走走吧,”竹林是幽静,但也阴凉,林漠怕许菡身子骨受不住,提议换个地方。
  庞蓉蓉还想等会儿许蕴出来,与他说上几句话,但许菁和林漠都已经起身,许菡也随他们一起,犹豫了下,还是跟着他们往南走。
  他们刚走远,许蔚和许蕴便从静明大师居处走了出来,许蔚还有些意犹未尽,“静明大师的棋艺又精进了。”
  许蕴笑道:“大师爱棋,所往来人棋艺也精湛,大哥还要科考读书,能与大师手谈上也是很好了。”
  他喜欢看人下棋,自己倒是棋艺一般。
  两人也不拘往特意的地方去,沿着青石板路闲适地边说边走,偶尔遇见认识的人,淡淡颔首招呼,并不赘谈。
  “许兄,”一道男声自两人身后响起。
  两人回头去看后,许蕴露出个疏离又不失礼的笑容,“陈同窗。”
  两声称呼,区别已见。
  陈致良并不在意,依然温润含笑,看向许蔚,“这位是?”看着与许蕴有两分仿佛。
  “这是家兄,”许蕴极其简单地介绍了一句。
  陈致良忙拱手作揖,“原来是安阳侯世子,失礼了。”
  “陈公子多礼了,”许蔚比之许蕴更为温润模样,含笑回礼。
  陈致良顿时觉着这安阳侯世子竟如此谦逊温和,比许蕴还好相处,眼睛微微一亮,“不知两位兄台往何处?若是不介意,可否同行?”
  许蕴与陈致良曾是同窗,对他印象并不良好,觉着这人钻营太过,当下就想拒绝,便听身边大哥道:“我们要回去客院寻家人,陈公子自便,”许蔚看出来二弟与这同窗并不熟识,索性先开口。
  “那倒是正好顺路,我也往那边去,同走同走,”陈致良很有几分厚实脸皮,跟在兄弟两人身边侃侃而谈,“我与许蕴兄是同窗,托大攀世子一声兄长……”
  饶是许蔚和许蕴言辞淡淡,也不妨碍他健谈,因此三人同行倒也未冷场,不知情远远看来,还以为三人关系甚佳。
  许蔚悄悄捣了许蕴一下:你这同窗真能说啊。
  许蕴看懂大哥的意思,也有些无奈,他往时只觉着这人有些钻营,但没想到还能这样能贴上来。
  “郑皓,”陈致良忽然住了口,往右前方看着,叫出个人名来,“郑皓那家伙不知又在勾搭谁家姑娘了,真是……”
  许蕴和许蔚本还平淡的表情,在看到陈致良看的方向那对男女后,顿时变了脸色。
  许蕴不认识什么郑皓,但看陈致良明显认识,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真假,但那个郑皓对面的女子却是许瑚,就不得不重视。
  两人快速往那边去,陈致良本还诧异两人举动,待郑皓对面的姑娘看到他们过来,唤了声,“大哥哥,二哥哥”后,一下明白过来。
  敢情这是安阳侯府的姑娘,居然被郑皓给勾上了。
  看看那姑娘看郑皓含羞带怯的目光,顿时……啧啧。
  唤作郑皓的男子俊容修眉,模样很是俊俏,一身雅竹袍服,一派世家公子翩翩风度,作揖见礼,“两位公子好,不知这是令妹,方才是某走路不当,差点撞到许姑娘,很是抱歉。”
  “郑公子莫这样说,是我走得急,”许瑚看着俊美公子,一颗芳心扑腾乱跳。
  虽然方才两人并未撞到一起,这位公子也是及时后退,但许瑚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令她动心的男子,似乎一切都是朝着自己心中期盼模样身姿气度长来。
  “呦,这可真是巧得很,郑兄似乎总有些这样的巧合,”陈致良却在一旁嗤了一声后,很看不上眼的样子。
  他这样的举动,跟郑皓淡然如玉的模样,一高一低立现,尤其郑皓义正词严一番,“陈兄看我不惯,我并不计较,只是却不好损了许姑娘清誉。”
  “阿瑚怎么一人在这边?”许蔚不管这两人官司,只问许瑚,“此间人多,你若无事就随我跟你二哥回客院。”
  “我与三姐姐一道出来,路上三姐姐不适,我便随意走了会儿,”没想到会遇到郑皓这样令她心动的男子。可长兄出言,许瑚便是还有些舍不得郑皓,想要再与其多说两句,也只能乖乖应是。
  听到胞妹不适,许蔚也未深问,只与陈致良和郑皓道别,“如此,我们兄弟与家妹先回去了。”
  郑皓温润如玉,含笑颔首,淡然如菊。
  陈致良却还是跟方才一般再度跟了上来,低声与许蔚说话。
  第63章
  “我也要同行一段路,不怕你们二位笑话,我与那郑皓不和,那家伙别看一副好面皮,其实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货色,仗着一副好皮囊四处勾小姑娘芳心。”
  他音量压低了,但为了方便许蕴听到,也不是特别低,落后兄弟两人两步的许瑚便听到了,顿时就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能背后说郑公子坏话。我看你才不像是个好的……”
  “阿瑚,”许瑚为郑皓不平的言语被许蔚打断,虽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
  别看许蔚平时一副比许蕴还温润模样,声音温和,可许瑚却是极其怕这位嫡兄,顿时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让陈公子见笑了,”许蔚转过头,依然含笑温和。
  许蔚自有一番看人眼光,这陈致良是有些谄媚,可谄媚的倒也直接,反倒是郑皓那种处处有礼不动声色的才叫人不好堪透,更何况自家庶妹明显短短功夫就系了颗心去模样的。
  不知陈致良是真的要去客院这边,还是特意赶上来,就为了说郑皓不是,很快他便在一岔路口与兄妹三个分开。
  他走后,许蕴才开口,“虽这陈致良好钻营,但却未听闻说他其他不是,倒是这个郑皓,”虽然是许瑚堂哥,但他还是警告两句,“再遇着这人,阿瑚莫再与他言谈。”
  许瑚自然不服。
  她惧怕许蔚,可不怕许蕴,说到底,许蕴虽是兄长却是隔房,“可是我觉着郑公子人很好,谦逊有礼,并未冒犯我什么。”
  许蕴并不在意许瑚态度,他也是尽一位兄长的责任,许瑚不领情,若是大哥能管束住她也一样。
  许蔚撇了她一眼,“你二哥说话,听着就是,总不会害了你。”
  “哦,”许瑚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只那神思不知跑去哪里。
  许蔚暗暗摇头,看来许瑚并未听进心中去,她已到了相看年纪,如此定是动了情思,那郑皓不知底细,一次见面就叫她这般,此事还当尽快告知母亲多加看管住这位庶妹才好。
  几块嶙峋山石随意摆放在凉亭外,三三两两的香客在此歇脚。
  亭子里有几位公子正在诵诗作词,不时传来几道或喝彩或重复诵读声,许是几位文人在比试。
  许菡几人由此经过,不由好奇地朝那亭子里看了几眼,“这里也有人比试文采吗?”
  “许是特意约着此处比试,”许菁淡淡地瞥了一眼,不以为意。
  “阿漠,有没有你认识的?”许菡看着那几人年岁都不大,也就十四五样子,穿的衣衫与林漠的学子衫一样,许是他们书院的学子。
  果然,林漠看过去后,道:“嗯,有两个是同窗。”
  许菡见他神色淡淡,“不熟吗?”
  “尚可,”嘴里说着,也没有过去打招呼的打算。
  许菡虽然觉着既然是同窗,看到了过去打声招呼也好,但林漠没这个意思,她也就没再说。
  不过,待他们走的近些,林漠的同窗却是看到了他,隔着凉亭,有一个方正脸的学子朝林漠拱了拱手,招呼道:“林同窗,好巧,你这是陪着家人来上香吗?”
  另一个同窗闻言望过来,笑道:“还真是巧,遇着林同窗了,我们正在吟诗,林同窗同来?”
  林漠朝两人拱手还礼,“不了,我还有事,多谢邀请。”
  他虽拒绝了两人邀请,但也彬彬有礼,让其他学子们望过来,朝他颔首。
  林漠朝几人拱拱手,跟在许菡身旁走过凉亭外。往前走,便是凉亭背面,虽走的近了些但也错过进亭子的路。
  因此,亭子里学子们说话声倒比先前更清晰了些,许菡作为闺秀,自然不好再回头张望,没想到,他们竟直接说起林漠来,还提到了自己。
  “那是哪家的公子?”这人该是不认识林漠,只是好奇,“很是气派。”
  “林漠,前不久才转到我们班上的,”说话的这人显然是林漠同窗,“据说是安阳侯府上的。”
  一道质疑声音响起,“不是吧,侯府的几位公子我都认识,没有这样一位。”尤其是作为男子都不得不说,那个叫林漠的长得太过俊俏,“而且,他看着年岁不大,也就才十岁出头,怎么会去了陈兄班上,莫不是走的后门?”
  “这我却不知,与他也不甚熟悉,不过……”
  后面的声音应该是刻意放低了,听不大真切,但却很快有惊讶的声音响起,“真的假的?入赘的?不是说侯府吗?”
  这人显然惊讶的很,音量放大,许菡几个正好走到下风口,一字不落听了去。
  后面又有两道吃惊质疑声音,许菡忙加快脚步,“我们快回去吧,我觉着有些累了。”
  林漠知道她这是怕自己听到那些话不自在,但他根本不在意,若不然也不会留下侯府,“没事,不过是说说而已。”
  许菡却想到了校园欺凌,有许多便是从这些话语中起,尤其上次他还被王津算计过,“是不是王津说出去的?他们有没有对你说不好的话,孤立你?”
  林漠有些惊讶,觉着许菡似乎很懂的样子,的确有人因此事看不上并冷嘲热讽,却道:“可能是王津说的,不过这也是事实。没人说难听的,我一般也不与他们多言,功课要紧。”
  许菡转头看他,真不在意的样子,可是,“你也不能只读书,跟同窗也得往来才好吧,”她觉着既然是在书院读书,最好还是融入进去,不说人脉这些东西,太孤立了并不好。
  说这话,她想起,林漠似乎真的没往家里说过,他与哪个同窗关系交好,原先觉着是认识时间短,现在怎么觉着是他不想跟人往来,“你有没有关系不错的同窗?等休沐时,也请人家来家里做客,多来往啊。”
  “嗯,有两个说的来话的,等以后有时间了就请他们,”林漠防备心重,同窗里起初倒是有几个与他往来多些,但他都疏离淡漠,渐渐其他人也都息了与他交好的心思,只除了两个坐在附近的学子还很乐意寻他说话。
  他本觉着去书院当以学业为重,但现在小姑娘这样建议自己,他便听她的,不叫她为自己担心。
  两人低低说话,许菁并不掺和,倒是走在许菡另一边的庞蓉蓉,慢慢落后了两步,走在了许菁身边,“阿菁姐,那个林公子真是入赘你家的啊?”
  她自然听到凉亭那边学子们惊呼声,方才许菡也没指名道姓扯到自己身上,庞蓉蓉看许菡圆润可爱带着孩子气,根本没往她身上联想,只想着方才见过的几个姑娘里,莫非是那位七姑娘?
  她记得这七姑娘是庶出,模样却长得十分好看,莫非是为她招赘?可这林漠怎么一直跟在许菡姐妹身边,难道是许菁不成?可也不对。
  庞蓉蓉好奇地如猫抓心,问了半句,“不知是?”
  许菁本就没打算瞒着这事,“是家里疼爱阿菡,不舍得她日后离家,正好阿漠适合。”
  庞蓉蓉顿时惊讶地瞪大眼。居然是许菡,可看着两人明显关系融洽的相处,那林漠看许菡的目光都比旁人温柔许多,又觉着原是如此,该是如此。
  只是,她还是觉着匪夷所思。
  侯府疼爱许菡,便为她招婿,不是没有男子撑门户的百姓家才选这种方式吗?而他们这样高门官户人家,便是一房无男丁,可过继子嗣。
  忽然,庞蓉蓉想到自己认识了许菡后,打听到的,她之前一直呆症才转好,而自己当时第一眼见到她,也是被她纯真可爱所吸引,才主动上前结交。
  或许侯府是担心她依然没有痊愈,日后恐有不妥?
  这个想法一出,庞蓉蓉越发觉着是这般,看许菡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怜惜。她还是很喜欢干净纯粹的许菡,不似跟其他人说句话都转八个弯,希望她一直安好。
  许菁不知庞蓉蓉脑补了什么,看妹妹的目光带了怜悯,但她知道这也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不然也不会由着她往妹妹身边凑。
  不知不觉间,几人走到了往客院去的转弯处,再往前是无路山壁,路旁种了数棵桃杏树,腊月寒冬无花无叶,只黝黑枝干可见树龄苍劲,树下是一处倾斜山坡,为安全扎了半身高的木篱笆阻拦。
  夹杂着寺庙禅意气息,此处自成一处写意风景,被许多来客院休憩的香客们喜爱,山壁处甚至特意凿了块龛,置墨笔,壁上留有诗词数行。
  不论笔力词句皆非一般,为大家墨宝,恐凡者也不好意思留下笔墨。
  庞蓉蓉拉着许菡好奇地跑到山壁处观赏了一会儿,两人都是半拉子,很快便走了回去,只有林漠细细观摩一番。
  “阿菡,等春天咱们再来一次,”许菁擅丹青,扶着近前一棵桃树,只觉着这处景色若春日来定然宜人,届时可入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