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婳莫名其妙,说了句冷,又拉回去了。
男人笑道:“等你长大就知道了,这是一字肩懂吗,很性感的。”
“什么意思。”
男人没回答余婳,又短促地笑了声。
余婳觉得不舒服,“你以后别扯我衣服了。”
“这是在教你摆pose呢,你以后会用到的,我你还不放心啊?”
余婳身上跟被蛇爬了一样浑身犯恶心,之后不愿意再和那人单独相处,却也没有办法。
反复几次后,余婳终于在余苒给她洗澡时告诉了余苒这件事。
余苒听后气得浑身发抖,要余婳讲清楚事情经过,之后立刻拖着余婳找到那个男人。
那会他们正在拍摄,余苒气势汹汹,随手抄起休息桌上的热水壶,打开盖子就往男人身上泼。
男人被淋了一身开水,尖叫着脱掉衣服,但许是自知理亏,他什么都没说。
因为他什么也没说,气场上显得弱势,于是余苒成了围观者眼里的泼妇。
摄影师喊道:“你疯了吗?这是干嘛?”
余苒还要上去,被工作人员拦住。
“他欺负我女儿,你要帮变态说话是吧,怎么,你也耍流氓啊?”
这话一出,部分人察觉出不对,落在男人身上的目光复杂了点。
有熟悉余苒的童模家长上前拉架,“婳婳妈妈,到底是小女孩,闹大了对你家婳婳名声也不好,算了算了。”
余苒甩开她,“凭什么啊,他敢做我还不能找他了?就一下贱胚子天天搁那装女的,什么变态啊。”
后面,服装老板听到动静赶来,先是试了下热水壶里的剩下的水温,“这是能往人身上泼的吗,再热点就要进医院了,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余苒气愤得不行,“好啊你报啊,我看警察来了帮谁。”
老板扫了眼这会躲在角落的男人,息事宁人,“这会还这么多人呢,我们也合作这么久了至于吗你?”
他指着一旁不知所措的余婳,“看看孩子都被你吓成什么样了,你这么泼辣,之后谁还敢找你们拍啊……”
余婳已经哭了,眼神里流露出害怕。
余苒冷眼环视了圈围观的人,对老板说:“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我们家现在档期都排不过来差你几件破衣服拍?”
说完后,余苒一脚踹远了滚落在地上的开水瓶,扯着余婳走了。
回去时血也没冷下来,余苒步子迈得很大,余婳跟不上步伐也不敢说。
最后余苒终于停下,站在马路边打车,余婳才有时间大喘着气。
余苒看着余婳,问:“妈妈刚才那样,你怕妈妈吗?”
余婳啪嗒啪嗒落了几滴眼泪,缓缓摇头。
余苒这时候看不得这可怜样,皱着眉拿手给余婳擦,力度不轻,擦得余婳脸上留下一道红痕。
她语气硬邦邦的,“那你在哭什么?”
“我怕你打架受伤……”
余苒哽了下,心里的愤怒因为余婳这句话稍稍平息。
她蹲下来,平视余婳说:“以后谁敢扯你的衣服,你必须制止,他这是不对的知道吗,如果当时妈妈不在你也不要怕。”
余婳含着泪水,用力嗯了声。
余苒看余婳这样子还不放心,试探问,“那你说,如果之后还有这样的事你应该怎么办。”
余婳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余苒的怒气,她用蚊子一样小的声音嗫嚅说,“我会跟他说你不能这样。”
余苒听后无语,又控制不住脾气地吼道:“你用这种柔弱的语气说有什么用,你说了他就听你的啊?”
……
马路旁人来人往,不少人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
余苒嫌丢人,没再高声。
她看余婳被她的语气吓到,站那不知所措地掐自己的手,一副委屈还努力憋住眼泪的样子,心里并不好受。
刚离婚那会,她把房子租给乱七八糟的人,那会身上又没钱又谁也不认识,面对猥琐的男租客活得窝囊忍让。
现在余苒不缺钱了,这两年带余婳赚钱要跟不少人打交道,她渐渐也学着圆滑,学着展露棱角发脾气,但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余婳跟她担惊受怕,把胆子弄小了。
余苒沉思了会,这下心里的怒气是彻底平息下来了。
出租车来了,余苒上车后报的却不是家的位置,而是市内最大的少年宫。
余苒目标明确,拉着余婳直接往跆拳道班走,听了几句介绍后交了一期的钱,顺便报了隔壁班的羽毛球。
她跟余婳说:“这是教你防身的,以后谁扯你衣服要反抗,要凶一点,好吗?”
“还有,之后发生这种事也必要告诉妈妈,要在你感觉不对劲时就说,不要事情发生晚了还不敢说。”
余婳点了点头。
这是她一辈子里最能真切感受到余苒爱她的一刻。
其实那会,她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龄,但余苒暂时拖着没给余婳办入学。
余婳幼儿园转了三次学,没有什么和同学建立长久友谊的机会,每天在摄影棚里累得也行,没有交朋友的精力。
她主要的搭档是两个容貌精致的小男孩,穿上品牌方的服饰后像个货真价实的小王子。
有个比余婳大两岁,但和余婳一样高,有时和余婳聊天吐槽道:“操,老子昨天去学校,居然有人笑我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