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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
  徐成仁疑惑地看了眼自家大少。
  刚才吃午饭也没喝酒啊,怎么又开始说胡话了?
  可能是想问他刚才睡午觉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事情?结果嘴瓢了?
  人一般刚睡醒意识都有点不太清楚,嘴瓢就更正常了。
  于是,徐成仁默认是自家大少嘴瓢了。
  徐成仁回答:“没什么事。”
  放下手里的文件,他就打算离开。
  不对……
  想到什么,徐成仁刚转过的身子顿住了,然后又180度转了回来,嘴张了又张,欲言又止。
  傅晗深注意到,“怎么?是有什么其他事吗?”
  徐成仁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个事。
  毕竟大少一向英勇,又有勇有谋,肯定是敢作敢当的人,更重要的是,今天上午都踩在“令和”乔总的头上蹦迪了,现在难道还会在乎这个?
  于是,徐成仁一脸淡然,说起这个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随意。
  “其他的倒没什么,就是‘令和’的乔总,写了十几封邮件来骂您。”
  傅晗深:?
  满脑袋问号。
  第6章
  十分钟后。
  听着徐成仁复述他上午干了些什么,傅晗深像是第一次听懂人话一样……
  “你确定你说的是……我”傅晗深加重了这个“我”字,“在堵车的高架桥上抢了‘令和’尤元忠的鱼?”
  这里面的每个字,傅晗深都不觉得会发生在他身上,会是他能干出的事。
  “当然了!”
  徐成仁已经说high了,眉飞色舞,甚至还有点小骄傲。
  “大少你知道吗?你当时就是像跨栏运动员一样,提着鱼箱在高架桥上飞奔,看起来就像是时代姐妹花的一员。”
  我们说好不分离~~~~
  傅晗深额上青筋微跳:“……你可以闭嘴了。”
  徐成仁立马闭嘴,不说了。
  傅晗深叹了口气,看向一旁始终没说话的王助,“后面的事情,王助你来说。”
  王助不愧是专业的工作助理,说起话来简洁利落,复述起来也不带任何私人情感,两三句就交代清楚了徐成仁十句都说不完的话。
  王助:“抢到箱子后,大少你让徐助去买了两条胖头鱼,然后当着尤元忠的面,换走了鱼箱里的两条胭脂鱼,然后大少你就带着徐助去野外放生了。”
  “而我跟着尤元忠去见乔祖圣乔总,并且告诉他……”
  王助顿了一下。
  傅晗深看他一眼:“告诉什么?”
  据他所知,这个乔祖圣一向以儒雅著称,平常见人都笑呵呵的,轻易不会生气动怒。
  商场上都是这样的,私底下互相下黑手下得利索痛快,但也不影响他们在明面上装绅士,装优雅,一群嗜血吃肉的野狼,偏偏要披上人皮装温良,傅晗深觉得也挺好笑的。
  当然了,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要是个好东西,早就被这些披着人皮的狼给撕咬殆尽了。
  而乔祖圣,就是圈子里有名的“儒雅有文化”“淡泊名利”的代表,平常见面互相寒暄众人都会捧他说他“有气度”“为人大气”,实际上是个“笑面虎”。
  而今天,这个笑面虎居然气到写了十几封邮件专门来骂他……
  傅晗深好奇,他得说了什么,能让他破防成这样。
  王助:“大少你说‘你再敢当着我的面抢我的生意抢我的人,我是真的会装成小偷去你公司,把你发财树全薅秃,把你财神爷全搬走的。’”
  王助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一点诧异表情都没有,在他看来,大少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他自己的一套逻辑,换言之,大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有原因的,都是对的!
  大少本人:“……”
  他好像理解为什么乔祖圣会气到破防专门写邮件来骂他了……
  “还有还有……”徐成仁迫不及待地接话道:大少你知道吗,你把鱼给放生后,还和乔祖圣说了声‘不用谢’,好家伙,可太有礼貌了!”
  傅晗深已经闭眼了。
  良久,他才深吸了口气,接受了现实。
  ——发病时候的他,不是傻子就是白痴。
  老实说,傅晗深想不明白,明明他很健康,检查报告也正常,为什么他会得这种突然性格大变的怪病?
  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想到什么,傅晗深让徐成仁去准备了一套录音笔和可以随身携带的微型摄像头。
  下次再出现这种诡异的行为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傅晗深想,他得尽快摸清他这个异常发生的频率,表现,尽快确诊,及早治疗!
  *
  戴好录音笔和微型摄像头,傅晗深就继续工作了。
  下午临上班前,傅晗深开了场管理层例会,交代了些接下来半个月的工作重点。
  结束后,管理层们回了自己分管的部门也会开内部例会,将这些重点以及要求一层层地细致铺下去,同时收集员工反馈的的工作问题。
  下午三点,傅晗深在办公室里签完一个文件,有人敲了敲门进来了。
  是王助。
  底下部门的会议结束后,汇总的问题会上报给王助,然后由王助筛选出重要的要紧的汇报给傅晗深定夺。
  而能让王助留心并且决定报上来,那说明里面肯定是有问题的。
  王助:“大少,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我想还是应该跟您说一声。”
  傅晗深在看文件,闻言也没抬头,只淡淡道:“什么?”
  王助:“还是之前后勤部报上来的那个问题。公司里各个部门的咖啡机经常坏。一个月以来,已经修过三次,全部换新一次,这周又坏了。所以后勤经理那边怀疑是公司里有人在咖啡机上动了手脚。”
  “如果是公司内部人员的话,我怀疑……”
  “不是公司内部的人。”
  傅晗深把签字笔“咔哒”一声合上,打断了王助的话。 ?
  王助有些意外,不是公司的人?
  看大少这么云淡风轻,而且还这么笃定地说不是公司内部的人,难道是心里早就有了结论?
  傅晗深拉开一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照片,丢在了桌上。
  照片散开,上面是两个男人在一起说话交流,背景是咖啡馆,公司楼下等在他们公司周围附近的建筑。
  其中一个,戴着的工牌上印着的是“令和”的logo。而另一个,一身黑衣,戴着鸭舌帽,将自己遮了个完全,只能从身形判断出这是个年轻的男生。
  只不过两个人可能都没什么经验,所以看起来十分心虚,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气息极重,像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们在干坏事一样。
  很明显,这是有人在跟“令和”合谋,故意弄坏了他们太圣的咖啡机……至于目的,大概就是想影响他们太圣的员工工作状态,造成内部混乱。
  王助有些无语,项目客户竞争争不过,就搞这些无聊幼稚的把戏来捣乱……很符合他对“令和”的刻板印象。
  不过,“令和”是他们的竞争对手公司,在他们公司里捣乱他可以理解,但是这另外一个……是为什么?
  难道不知道比起“令和”,他们“太圣”是更不能得罪的那一个吗?
  王助:“这另外一个……不是公司内部人串通通风报信吗?”
  如果不是公司内部人员,那会是谁?
  “都不是,”
  傅晗深冷笑一声,丢出一个谁都没想到的答案,“是我那个‘私生子’弟弟通的风报的信。” ?
  这个答案远超王助的预期。
  傅晗深捻着文件的纸页边,垂眸云淡风轻道:“不然你以为这段时间以来,‘令和’是凭什么知道我们项目的每一步,并且能准确地锁定我们的合作商,代加工厂的信息,甚至连公司咖啡机什么时候修了什么时候换新了都这么清楚?”
  傅晗深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助也沉默了。
  公司里的贼好解决,家里的贼却难了……尤其是这个吃里扒外的还是跟大少有关系的“私生子”。
  大少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进公司那年,老傅总突然带回来个喊他“爸爸”的男孩儿。直到这时,众人才知道老傅总婚内出轨还搞大了别人的肚子,他一直都有在外面养女人,女人出了车祸死了,他就把这个私生子带了回来。
  太太一向感情洁癖,当即就闹了起来跟老傅总离了婚,把两个孩子丢给老傅总,自己环游世界去了。
  于是,原本家庭幸福美满的大少,一夜之间成了没妈的孩子,还多了个十五岁的“私生子”弟弟,而自己亲弟弟才九岁……
  而这个“私生子弟弟”也不容小觑,小小年纪就一肚子坏水,一边在老傅总面前讨好卖乖,一边在其他人面前说大少的坏话,渐渐地,大少那个亲弟弟也被带坏了,开始疏远自己的亲哥,而跟着私生子跑。
  假弟弟要他死,亲弟弟不跟他亲,爸爸拿他当工具人,妈妈不爱任何人……
  就连他们这两个助理本来也是老傅总给大少配的。
  不像徐成仁那个傻子,王助是有两重身份的。他表面上是大少的工作助理,实际上是老傅总对大少的监视和控制。
  不过现在五年过去,情况已经倒转了过来。
  一个是日渐老去,势力渐渐削弱的日薄西山老傅总,一个是年轻势如破竹,杀伐果决的大少。
  聪明人都知道选强的领头人跟随,所以在跟了傅晗深的第二年,王助就选择了叛变。
  王助:“那我们这边采取什么措施?”
  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