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斯亚没法,只得点了点头。
他倒要看看伊斯梅尔会弄出什么花样来。要是真晕了,可就不怪他怀斯亚美色当前,把持不住了。
……
怀斯亚跟在伊斯梅尔身后,两人一同进入了宴席厅。路上有不少人投来视线,想要同寿星伊斯梅尔打招呼,却都望而却步。
理由是一路上怀斯亚都提前替伊斯梅尔挡去了那些不必要的寒暄,举杯无声地一笑,便是替伊斯梅尔回绝了浪费时间的搭讪。
贴心程度让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那位弗朗西的混世小魔王。
进入宴席厅。
伊斯梅尔首先顿住脚步,怀斯亚便煞有其事地开口道:“小梅尔想去哪里坐?”
虽然按照生日宴的安排,伊斯梅尔他们一家子的座席应当是全场最亮眼的地方,但那地方终究太显眼,不适合让霍根那小子动手。
伊斯梅尔侧头看向角落里的空位,那一桌刚好在宴席厅后门附近,长方形餐桌后面的屏风,就是这些直播摄像头的死角。
“那吧。”伊斯梅尔抬眼示意道。
餐食是早就准备好的,菜品丰盛,色香味俱全。不过可惜的是,只有中央那本来安排好的一桌是不一样的菜品,都是些异星佳肴,兰诺德专门为他准备的。
不过刚刚到桌边,伊斯梅尔便敏锐地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到自己身上,随后快速地收回。
不用抬眼看,伊斯梅尔便知道是谁了。
看来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霍根完全相信了怀斯亚,正伺机行动。at6半毒素莫尔斯家族的主要产业之一,想来霍根能弄到一些并不是难事。
总比他这个自毁危险分子想要弄到简单些。
伊斯梅尔垂着眼,刚坐下便状似不经意地碰倒了桌面上的果酒,玫红色的酒液沾到指尖上,所幸没有弄脏衣物。
“我去洗手,你先坐着吧。”
伊斯梅尔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洗漱间内,伊斯梅尔从袖间取出一枚藏在褶皱里的细小药片,直接吞了下去。
那是伊斯梅尔昨晚从内菲尔那儿拿到的治疗焦虑情绪的药物,里面含有大量的x药素,能够安抚焦虑。
如果x药素和at半毒素相遇,得到的效果堪比蓝星的头孢配酒,强烈的药物互斥反应能够破坏伊斯梅尔体内的血液循环。
跟血栓差不多。
而一直以来,以古血脉血液修复躯体器官衰竭的伊斯梅尔,最宝贵的就是这一身血液,只要成功,想来求死也是简单无比的事。
就算死不了,那短暂的血栓就足以让伊斯梅尔体内的器官衰竭到更孱弱的地步。
伊斯梅尔看向镜中的自己,治疗焦虑的药效太快,快到只是眨眼间,伊斯梅尔就已经如同剥离了所有情绪,眼底只剩一片漠然。
估计怀斯亚和霍根都不会想到吧?
他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想要给霍根一个罪名。就如同怀斯亚所说,没必要,他想要霍根的命有的是人替他取来。
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为了折磨自己。
并且,他先前要求摄像头全程直播,为的也是这一幕。第一域贵族,塞西尔家小儿子伊斯梅尔遭第二域莫尔斯家族次子报复,生命危在旦夕——
想想就是个大新闻,而直播就将这件事的影响扩大到了整个巨行星。
就算无法让自己就此解脱,也能让世界线偏离,真是一举两得的计划。
之后的流程如伊斯梅尔所料,在自己离开洗漱间之前,霍根便已经佯装失意躲到这最边角的宴席桌来,又“无意”间坐到了伊斯梅尔方才选定的位置旁,背对着摄像头往伊斯梅尔的果酒杯内撒上进了at6半毒素。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正正好碰上了掐点出来的伊斯梅尔。
伊斯梅尔看向人,唇角勾起的是冰冷的笑意,他问候道:“这么快又见面了,莫尔斯家就派了你一个人来么?”
霍根默不作声,垂着眼不去看伊斯梅尔,是人都知道分明是伊斯梅尔明写着只邀请霍根到场的,莫尔斯家族的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来参加,也不想来触这个霉头。
“是的。”
伊斯梅尔挑挑眉,抬手端起一旁的果酒,慢斯条理地转杯,酒液顺着杯壁起伏跌落,也仿佛霍根的心跳,忽上忽下。
不可控地,霍根贴在衣边的手都开始轻微颤抖,他所做的选择结果如何?伊斯梅尔真的会喝下去吗?
他看不到伊斯梅尔。
好一会儿,才见到一只腕骨分明的手放下酒杯,那只手无名指间还戴着惹眼的婚戒。
——嘁。
霍根低埋的双眼间泛起厌恶,看着那空荡荡的酒杯只觉得大快虫心。就算现在戴上婚戒又有什么用,很快——全星际都会知道塞西尔家高贵的小雄子和弗朗西家的怀斯亚滚到了一起。
他与兰诺德的婚约,自然也会就此瓦解。
想到此,霍根几乎要笑出声了。
但他忍住了,低声道:“啊、祝伊斯梅尔殿下生日快乐,我想起来还有些事,就先失陪了。”
……?
这生日快乐被人说得宛如嘲讽,不高不低地拨动着伊斯梅尔的情绪。
那边刚饮下酒的伊斯梅尔没应声,只是气压低了些许。
他感觉舌尖苦涩微甘,不过刚刚顺着喉管进入胃中,便是强烈的灼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