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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啊??
  所有人都愣了。
  “言稚雪!”谢儒声音都难得高亢几分,“你疯了!”
  “我没有发疯,我很清醒。”言稚雪垂眸道:“怎么了?我们一没领证二没发生过什么,只是父母辈之间的口头约定,我还不能和别人结婚?”
  谢儒深吸一口气:“……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言稚雪平静地说出最攻击性的话。
  谢儒愣了。
  他从小就在追求言稚雪,为言稚雪花了多少心思,连谢家的股份都双手奉上。
  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言稚雪轻飘飘的一句,你很恶心,换来了言稚雪转头就和一个七年没见的人跑了?
  谢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上了眼,调整呼吸,再睁开又是那个贵公子。
  “我想阿雪是打击太大,思绪都不清楚了吧。”
  谢儒对陆弈辰道:“总而言之,你不能带走言稚雪。”
  陆弈辰懒得和谢儒说道。
  一眨眼间,连言稚雪都没反应过来,就见陆弈辰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侧。
  哗啦——
  下一秒,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陆弈辰把跪着的言稚雪打横抱了起来。
  “……!”言稚雪也没想到陆弈辰来这出,随即瞪大了眼。
  这,这和他们说好的不一样,陆弈辰不讲武德!
  言稚雪下意识想反抗,但也许是跪太久了下半身脱力,根本没法动弹。
  陆弈辰托着言稚雪嚣张地往外走,言稚雪爬掉下去,忍辱负重地把手攀在陆弈辰肩膀上。
  丢人都丢人了,就这样吧!
  谢儒上前想拦人,陆弈辰一个眼神示意,候在外头的一群西装男人随即冲了起来把想阻拦的人都制伏。
  “陆弈辰!人在做天在看,大闹灵堂,你也不怕遭报应!”
  “陆弈辰,你疯了……!”
  砰——
  谢儒被陆弈辰一脚踹到了灵台上,撞翻了满桌的贡品。
  现场一片混乱,陆弈辰强抢民男!
  言稚雪看着这陷入混乱的灵堂,也有些发愣。
  他想,他可能真会遭报应。
  但又转念一想,他这糟糕的前半生和破败的身体应该无所畏惧了。
  砸,继续砸!
  两人就这样离开了灵堂。
  踏出门外,言稚雪看着依旧是灰蒙蒙的天,哑声道:“行了,放我下来。”
  陆弈辰把人放下,司机给他们打开车门。
  言稚雪正要上车,只觉得天旋地转。
  陆弈辰:“……?”
  言稚雪按着额头道:“草,我……我好像要晕了。”
  说罢,言稚雪只觉得眼前发黑,无力地蹲了下来,陆弈辰那踹过人的锃亮皮鞋在他眼前放大。
  早知道就让陆弈辰给自己打包进车。
  这几天强撑着到现在,吊着一口气和精神,他已经到极限了。
  接着,言稚雪就真的晕了过去。
  第3章 猫猫要人抱
  言稚雪陷入了连绵的梦,梦里一片混乱,画面一帧帧的,各种场景与时空交错。
  他八岁的时候,十岁的陆弈辰第一次来到他们家。父母和他说,这是他们领养的孩子。
  “我有哥哥了吗!”小稚雪眼睛亮晶晶的。
  “不,不是你哥哥。你就当他是……咱们家一个佣人吧。”
  言家和其余根基深厚的家族不同,言父当年投资大爆后才成功跻身上流,名副其实的暴发户。领养孩子不是因为爱心,只是为了名声。毕竟在他把陆弈辰带回家让媒体大肆报道的一个月前,他公司旗下的工地还出了重大事故,波及了无数家庭。
  小稚雪于是将手中的皮球砸到了陆弈辰身上,转头想要博取父母的称赞。
  言父只是敷衍地拍了拍小稚雪的发顶,“阿雪乖,自己玩去。”
  十岁的陆弈辰面无表情地看着言稚雪,并弯下腰替他捡起了皮球。
  画面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十五岁的言稚雪在灯光昏暗的酒吧里和一群人窝在角落里喧嚷,言稚雪手里还拿着酒瓶。
  陆弈辰大步走向他,把人从沙发里拽出来。
  “你干嘛!”
  陆弈辰目光很沉,动作不容拒绝。
  “别碰我!”言稚雪眼见陆弈辰要把他拉走,直接将手里的酒泼向他。
  陆弈辰被泼了一脸,发梢和一颤颤的睫毛在滴水,但他依旧不放手。
  言稚雪见对方无动于衷,就想要把玻璃杯子也砸过去吓吓他。
  言稚雪忘了自己有没有砸,他听见了碎裂的声音、尖叫的声音和……鲜血。
  此刻手中小小的玻璃杯忽然变成了碎裂的车窗碎片,他发现自己身处在车子后座里。
  眼前是发疯的父母,言父开着车冲向了吊桥。
  不要……不要!
  “唔……”
  ……
  做噩梦了?
  病房内,坐在言稚雪床边的陆弈辰看见了言稚雪睡梦中都不安稳的样子,便放下了手中的平板。
  言稚雪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陆弈辰下意识地伸出手,随后一顿,又收了回去。
  医生说了言稚雪没什么事,只是身体虚弱,好好吃药休养就行。
  分明是个脆皮鸡,却还爱折腾,陆弈辰叹了口气,不由想起年少时候去酒吧拦人、游戏厅逮人、搜查没收零食的经历。
  陆弈辰也注意到了言稚雪脖子上的纹身,想必又是他自我折腾的其中一个方法,他无法理解言稚雪为什么要将刺青纹在这里,因为看起来很疼。
  红色的花瓣从言稚雪的耳廓后延伸而出,玫瑰带刺的藤顺着言稚雪纤细的脖子线条而下,没入锁骨之中。
  不过确实很漂亮。
  “叩叩。”
  陆弈辰循声转头,看见自己站在病房门外轻轻敲着玻璃窗的秘书,便起身将门带上。
  “陆总。”于秘书手里捧着一叠文件,“都处理好了,谢家已经被我们请离。”
  陆弈辰点了点头。
  于秘书下意识地往房内看了眼。
  言稚雪在病床上显得有些瘦弱,或者说他原本就如同瓷器一般,需要小心放置。
  陆弈辰道:“记得把我明天的档期空出来。”
  “好的,需要留下司机吗?”
  陆弈辰道:“不用,我和言稚雪去领证。”
  于秘书:“……”
  于秘书:“言少手中的股份……真有那么值吗?”
  于秘书在国外时就跟着陆弈辰了,别看陆弈辰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实则是个工作狂,否则事业也不会上升得那么猛,别说谈恋爱了,在国外灯红酒绿,狂欢至上的环境里平时连酒吧都不泡。
  如今平时清心寡欲的上司居然要和一个七年没见面的人结婚?
  一时间于秘书也拿捏不准自家老板和言稚雪的关系。
  陆弈辰吊着眼皮道:“哪有什么值不值,任何股份都只是赌桌上的筹码,看自己怎么玩罢了。结婚的事……也是一种筹码,不必太认真。”
  “对了,把东山的别墅给言稚雪收拾出来。”
  病房内似乎有了动静,陆弈辰转身就进去了。
  言稚雪睁开眼,意识还有些迷蒙。
  头顶是天花板,左边是白墙,右边是……噫。
  言稚雪皱眉。
  陆弈辰怎么在这?
  言稚雪将自己从混沌的各种画面里拉出来,愣了好一阵才想起昏迷前的事。
  片刻,言稚雪哑声道:“我想回家。”
  陆弈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