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柯枫依旧静静的压着他,限制着的力道逐渐放松下来。
鬓角的汗珠,滴落到谈寂的锁骨上。
很烫。
谈寂恍惚了一下,在那一瞬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他想,这种情绪应该被称之为,兴奋。
柯枫的声音自上面传来,又低又哑,问道:“你感觉兴奋?”
的确,他的呼吸已然急促了许多。
“嗯,”谈寂曲了一下腿,“我想……”
“不行。”柯枫打断了他的动作,又重新将对方限制在了床间。
谈寂皱眉。
“我也想,”柯枫帮他擦掉了那滴汗,“在公司,第一次见到21岁的你时,我就很想,但是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不能沉溺于这种兴奋,”柯枫说,“你应该先学会爱,再体会欲,这个顺序不能颠倒过来。”
谈寂被他固在床上静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
柯枫放开了他。
执棋者不知何时已然离开了,门口的地上只留下了一摊水迹。
柯枫重新锁上了门,只身去了浴室。
雨声与水声的交集之中,谈寂用手背挡着双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直到比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究竟在邀请柯枫做什么。
但柯枫拒绝了。
谈寂在黑暗中轻笑了一声。
他难得的体会到了高兴,不是那种大家一起为了某件事情而体现出的高兴,也不是替某位朋友的成就而感受到的高兴。
是一种,非常私密的高兴,无法说与任何人听。
这一夜,院中没有再响起雷声。
***
再醒来时,雨意外的停了。
难得睡个好觉的谈少爷少见的没有赖床,他扯着自己压皱的衣摆从床上坐起来时,发现了一件事。
柯枫不在房间。
墙上的时钟指向六点五十八分,他成功在昨天那个角落里,找到了人偶闹钟。
“我已经起床了,”谈寂盯着那个人偶娃娃,“所以你不许发出声音。”
人偶:“……”
门外传来了柯枫的低笑。
谈寂拎着人偶娃娃开了门,就见对方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口,仿佛昨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起这么早?”柯枫穿着那件带入局中的外套,身上还沾着晨露,“我以为你至少能睡到人偶喊你起床。”
说着他还看了一眼被谈寂拎在手里的人偶,纽扣做的眼睛里仿佛露出了无奈与绝望。
“去哪了?”谈寂问。
柯枫揽着谈寂回了屋中,说:“渡灵回来了。”
谈寂愣了一下。
柯枫继续道:“我在餐厅里看到了新的字条,老太太会在不下雨的时候出门卖人偶,今天你可以把两种人偶都还回去了。”
“果然。”
二人略做收拾,动身去了餐厅,渡灵早已等待多时,看起来一夜未眠,身后桌上还摆着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偶。
谈寂将人偶拿起来与自己手中那个对比了一番,从大小、衣着和缝制手法上明显能够看出,它们原本应该是一对情侣娃娃。
“找到徐慢了吗?”柯枫问。
渡灵点了一下头。
谈寂放下人偶回头看他,问:“徐慢是谁?”
柯枫抬头,正巧见禾月与新悦赶来了餐厅,干脆一起和众人说了。
“之前和你提过,南部分公司有个重点关注的对象,”柯枫说,“徐慢是两年前和新悦同期进的公司,你们也知道,傅总很热衷于替刚进公司的新人们无偿破局,尤其是在他自己管理的南部。”
谈寂点头,道:“之后呢?徐慢的局有问题?”
“问题大了,”柯枫转头看了一眼新悦,“新悦就是在他的局里被共情的。”
新悦点了点头,说起这件事情,脸色依旧白得要命。
“只是这样?”谈寂问。
“当然不是,共情不是执棋者能决定的,但那次除了新悦之外,还折了两个初阶弈者在里面,”柯枫的脸色也不太好看,“顾king出来之后说,徐慢根本不想破局,他是在用局中的规则诱杀弈者。”
谈寂闻言静了几秒,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反倒是禾月追问:“那公司还留着他?”
“公司拿不出证据,不可能凭顾king一面之词就处置徐慢,何况这种人放出去反而更危险。”柯枫说。
渡灵见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安慰道:“放心,他的事只有公司里的几个高阶弈者清楚,我也是入局前才听老板说的,这两年几乎没让徐慢入过别的局,他名义上的搭档也是公司特地安排的线人。”
“搞得这么隆重,”谈寂问道,“他和那个实验方有关?”
柯枫点了一下头。
渡灵说:“我跟了一天一夜,他在这局里和执棋者同龄,是校友兼发小,就住在两条街外的居民楼里,或许规则上暗喻的不下雨时可以出门,表达的就是可以去找徐慢。”
“傅予青这只狐狸。”柯枫低骂了一句。
禾月困惑。
谈寂冷笑着解释道:“傅总应该是一开始,就查到了连雨和徐慢幼年有交集,才把他带回公司的。”
渡灵赞同的点头。
依旧是七点五十二分,老太太准时端着早饭走出了厨房,连雨也从楼上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