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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爹连人都敢杀,他当然也学不了好,你看吧,以后指不定又是个祸害。”
  跟过来的妇人们肆无忌惮的贬低着,脸上满是嫌恶和鄙夷。
  有人直接把自家孩子叫过去,大声训斥着,让他以后离王二牛远一点,免得跟着学坏了。
  这本跟梁锦玉没有关系,她也没打算多管闲事。
  可当她看到王二牛被铁蛋娘 掌掴的时候,脚下像是灌了铅,怎么都走不动。
  大妮被扯嘴巴还知道反抗谩骂,可是王二牛竟然一言不发,眼睛通红却一滴泪也没流。
  “有爹生没爹教的小杂种,我家铁蛋要是有什么事,看我不剥了你的皮!”铁蛋娘抓着二牛的头发,把人往水沟里一推。
  二牛趔趄着一屁股坐了进去,泥水飞溅,旁边的小孩吓得大叫着纷纷逃走。
  “铁蛋娘算了,你还是赶紧带你家铁蛋回去换身衣服吧,别把孩子冻着了。”有妇人劝道。
  铁蛋娘心疼的抱起铁蛋,跟大家招呼一声就先回家了。
  “梁大嫂,走,跟我们上去烤火去。”旁边的妇人撞了下梁锦玉的肩膀,嬉笑道。
  梁锦玉微笑说:“不了,家里还有活呢,你们去吧。”
  大家跟梁锦玉本来也不熟,见她不愿意也就算了。
  扑腾——
  王二牛哆哆嗦嗦地刚站起来又跌了进去,下巴磕在石头上,瞬间血流如注。
  梁锦玉轻叹一声,走过去伸手道:“我拉你上来。”
  王二牛仿佛没听见,自顾自的抓着杂草往上攀爬。
  天太冷了,河水都结了冰,王二牛冻得嘴唇发紫,手指僵硬,试了几次都没能爬上来。
  梁锦玉并非心狠的人,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
  “别费劲了,我拉你上来。”梁锦玉强制的抓住王二牛的胳膊,不顾对方挣扎硬是把人拖了上来。
  王二牛冻得蜷缩在地上,上下牙齿磕碰着发出“咔咔咔”的声音,半天没起来。
  “还能走不?”梁锦玉担忧问。
  王二牛听到声音,这才用肩膀撑着地面吃力的站了起来,水从他头发上、衣服上不断地往下滴,像是一只湿漉漉的水鬼。
  “你下巴伤的不轻,回去让你娘给你用些草木灰止血,先用这个捂着。”梁锦玉掏出帕子捂在他下巴上。
  王二牛估计脑子冻懵了,也没看梁锦玉转身就走,他走的很慢,一步一个湿脚印。
  梁锦玉看着他绕过土坝,往家里走去,这才松了口气。
  ...
  回到家,王氏还没起来。
  大妮把菜缸搬到了屋檐下,也不知她从哪里搞到的板栗,正放在炭火上烤着。
  见梁锦玉回来,也没吝啬,分了她一颗。
  “鸡鸭我都喂了,但猪没喂,没猪食了。”大妮鼓着腮帮子含糊说。
  梁锦玉点头,看了眼屋里:“你阿奶问我没?”
  陈大妮摇头,小声吐槽:“睡得跟个猪一样,全家就她最舒服了,啥事都不用干。”
  “也好,她不起来我们都落得耳根清净。”梁锦玉想得开,说完去厨房拿了箩筐出来。
  家里虽然就一头猪,但吃的多,两天就得煮一锅猪食。
  如今天冷挖不到野菜,梁锦玉只能去地里拔些萝卜回来。
  陈大妮闲着也无聊,立马屁颠颠的跟上去:“我帮你。”
  菜地里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只能看到零星的萝卜叶露在外面。
  “哎哟喂。”陈大妮萝卜没拔出来,反而摔了个屁墩儿。
  梁锦玉笑道:“土都冻住了,不好弄,你回屋给我拿个锄头过来。”
  陈大妮拍了拍手,将扯断的萝卜叶扔到筐里,小声抱怨说:“冻死人了,反正猪肉也没我们的份,要我说干脆别管算了。”
  “行了,赶紧去吧,待会儿估计还得下雪。”梁锦玉催促道。
  陈大妮撇撇嘴,认命的回去拿锄头。
  风呼啦啦的吹,像是刀子割在脸上,生疼。
  梁锦玉费了牛鼻子老劲才拔出三根萝卜,不得已只好放弃。
  “这些也吃不到明年开春了。”梁锦玉看着剩下的萝卜嘀咕说。
  陈家菜园不小,只可惜没好好打理,一半都荒废了,剩下的一半几乎都是萝卜白菜,不过种别的蔬菜估计也留不到冬天。
  “看来得抓紧时间了。”梁锦玉喃喃道。
  “什么抓紧时间?”陈大妮拖着锄头过来。
  梁锦玉走过去接过锄头,看了眼陈大妮冻得通红的鼻头,佯装漫不经心说:“大妮,你觉得娘对你好不好?”
  陈大妮挠了挠脸颊,低下头别扭说:“还行吧。”
  “如果有一天我能离开这里,你想不想跟我一起走?”梁锦玉问,一锄头下去挖出两根大萝卜。
  陈大妮皱了皱眉头,捡起萝卜扔到筐里:“不愿意。”
  梁锦玉停下,不解问:“为什么?你是担心跟着我会过苦日子吗?”
  “你又不是我亲娘,我跟你走干什么。”
  陈大妮毫不犹豫道,心里却想着,别白日做梦了,你根本走不了,你的命运早就注定了。
  梁锦玉脸色微变,想起大妮说过自己是穿书者。
  她似乎知道了所有的人结局,只可惜她上一世死的早,无法验证这些。
  不过既然大妮知道,问问她也无妨,权当有个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