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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芬抿了一口酒液,他看起来比身旁的男伴低了大半头,但有着大鼻子和卷毛的犹太人并不在意, 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奥斯蒙德身上,看着他转过身, 和基努·里维斯态度亲昵地咬耳朵。
  奥斯蒙德抓着他衣服的下摆,凑到他的耳旁,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挺胸,别那么紧张, kiki,你是一名职业演员,只需要微笑就好了。”
  好的,微笑。
  基努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觉得处处都不自在。现在几点了?超过十一点了吗?
  奥斯蒙德侧开身体, 面朝着格芬举起自己的酒杯展示自己虚伪的敬意。
  “我经常在洛杉矶举办这样的派对, 有时,沃伦和马龙也会来享受一些乐趣, 哦, 你回到洛杉矶以后一定要再来参加我的派对,我买下了一艘游艇...”格芬说着, 表情有几分促狭:“隐秘性很好,只有一些特别的朋友才会受邀参加,我们通常会玩一些非常有趣的游戏。哦, 奥斯蒙德, 不知道你现在想不想和我们玩...”
  他的话被奥斯蒙德温和的笑声打断:“当然, 大卫,连续工作了这么久, 是时候找个机会放纵一下了,感谢你的派对,不然我真不知道明天一早该怎样面对工作...”
  “哦——不,我不能待得太晚。”他突然感慨了一声,惋惜道:“我还需要早期工作,你知道的,担任制片人的时候,总是会忧心忡忡,经费、伙食、各种助理没办法决定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有配乐,总是让我非常头疼,我很担心会不会拖慢你那部电影的剪辑计划。”
  格芬轻易地听出了他的潜台词,值得向一位唱片公司掌权人哭诉的,自然是找不到合适的插曲的问题:“你想要买谁的什么歌的使用权?也许我可以帮上忙。”
  “谢谢你,但还是算了,愿意帮你剪辑,只是朋友之间应该顺手伸出的援手,我并不打算拿它来换取什么东西。”
  奥斯蒙德摆出苦恼的表情,说他贪得无厌也好,说他反复无常也对。有时候他会表现出一种不属于成年人的幼稚,他讨厌格芬,不想让他占到一点便宜,就连央求格芬做牵线人,也要将人情重新推到剪辑上。
  格芬也是聪明人。
  他听出奥斯蒙德是在隐晦地向他提条件,奥斯蒙德可以放下羞耻,抛开展示给媒体的虚伪形象,和基努·里维斯一起加入他们的限制级成人游戏,但有个前提是,他得拿出诚意。
  露骨而刻意的目光又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格芬哈哈大笑:“你太见外了,奥斯蒙德,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应该尽力相助。”
  无法否认,窥视癖是男人的快.感来源之一,哪怕不真刀实枪地操作,仅仅观看也足以引起格芬的兴趣,满足他的欲望。
  格芬自认为他与奥斯蒙德·格里菲斯的地位平起平坐,只不过奥斯蒙德还藏在柜子里躲避着大众的视线,但他清楚,他们这些人,都是一样的。他为奥斯蒙德提供一个可以放纵的场所,满足了自己窥视癖好的同时,也通过窥视给对方增添了不一样的刺激感。
  谁不是为了追求刺激感和荒诞的放纵欲望,才跻身好莱坞,努力地向上爬呢?
  三言两语之后,奥斯蒙德轻易地捧着香槟杯,在格芬的介绍下,与鲍勃·迪伦互相致意问候了。
  鲍勃·迪伦有着一头不受发胶束缚的棕色卷毛,岁月的刻痕纹路早已经爬上了不再年轻的脸颊,但他一如既往地率性写意,仿佛不会被任何人束缚。迪伦是个不折不扣的艺术家,他与朋友交往时,并不像面对媒体时那样咄咄逼人,而是低调、谦逊,非常好相处。
  “我认识你,小家伙。”
  迪伦脸上的笑容很淡,但是温和有礼,似乎对奥斯蒙德本人的印象很好。
  奥斯蒙德猜测,也许是因为与他交好的朋友约翰·列侬就死在刺杀者枪下,而自己死里逃生逃过了一劫。说不定,这是一种另类的爱屋及乌的表现。
  听完大卫·格芬的话,迪伦露出微笑,他没有说话,却突然领着奥斯蒙德走向了窗边,多伦多的夜风吹拂着,窗边仿佛是个无人知晓的静谧小世界,一切与身后的派对无关,迪伦突然哼唱起一段旋律:“...我看到,枪支和利剑在孩童的手中,一场暴雨、暴雨,暴雨、暴雨——一场暴雨降至...”
  《大雨降至》。
  鲍勃·迪伦写于60年代早期的作品,脍炙人口,比奥斯蒙德本人的年纪还要大。
  这是一首著名的反战反核歌曲,许多人认为它隐喻了1962年美苏核冲突和古巴导弹危机。但实际上《大雨将至》的歌词于古巴危机的几个月前完成。
  “先生?”
  等候他停下哼唱,奥斯蒙德的眼神重流露出些许疑惑。
  “原谅我,我情不自禁。也许你会把这视为自大,但我一直都认为,我们的合作本可以提前开始,你不觉得它很适合《失乐园》吗?”迪伦笑着,奥斯蒙德无法分辨出他是否是在开玩笑。
  旋律确实适配,部分歌词也可以被视作《失乐园》中悲剧的写照,但这首歌的主题太过宏大,所以奥斯蒙德从未考虑过购买鲍勃·迪伦乐曲的使用权。
  暴力潜伏在身边,蛰伏于文明的中心。
  奥斯蒙德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回答什么,附和迪伦像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否认...他还想不想要合作了?